老王咽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太有责任心了也很麻烦。”

营地里逐渐热闹了起来，游骑兵每天都有巡逻任务，他们早上八点就要出去，这一出去就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老王找到爱国者，又给了他一份文件，爱国者没有直接打开，对老王点点头就带兵出去了。爱国者去的方向是东边，老王知道他是去配合整合运动了，但这无所谓，因为本来就要这样做。

老王小队这次过来不只是来表演的，也不只是忽悠爱国者做军阀的，还是来支援医疗的。车的后备箱打开有两套便携医疗设备，这东西可以做全身的初步体检，还能进行一些小手术，拉过来的主要目的是体检。后备箱里还有一些常用药品，泰拉世界最恐怖的病症的确是矿石病，但不代表别的病就不会要人命了，地球上艾滋和癌症也非常恐怖，但每年杀人最多的病症还是感冒。

老王不是医疗人员，把装备弄好，让医疗干员为营地中的妇女、青年和孩子们体检就好，老王和其他战斗干员偶尔帮个忙。体检这件事四名医疗干员就可以，剩下的医疗干员就为营地中的所有人培训基础医护知识，比方说简单急救，常见病症的处理方法。

可不要小看这些简单的东西，赤脚医生这个词现在代指无证的假医生，然而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前，正是赤脚医生将中国的平均寿命从35岁抬到了68岁。当平均寿命来到了68岁之后，人们的生活水平也上去了，才有了后来逐渐淘汰赤脚医生，建立起来的现在的医疗体系。更是从新世纪之后，中国人才开始在意癌症，这是因为平均寿命和医疗水平到了这个层次，不是癌症这种不治之症已经很难死人了。

“谢谢你们。”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霜星也在听课，老王把基础医疗对平均寿命的提高方面，用炎国和哥伦比亚作为例子告诉了她，实际上是忽悠的，但霜星也没有其他信息来源证伪。

“你为什么一定要带我走？”

“因为你很重要。”

霜星起身离开，老王也跟了出去，两人再次来到了早上的小溪边，霜星问道：“你早上又给了老家伙什么东西？”

“一份指导书。”，老王笑道：“那是一份帮助他成就军阀事业的指导书。爱国者先生现在做的事情，是将那些黑矿场剿灭，从中解救那些被奴役的矿工，然后送去整合运动。我给他的建议是，人还是要救的，只是在送往整合运动之前，对那些矿工做一个筛选，留下一些知识分子，还有一些不那么冲动的复仇者。”

霜星在理解老王的话，同时问道：“这有什么用？”

“知识分子可以帮助营地进行扩张，也可以帮助爱国者先生成为军阀。比如我们的医疗干员就是知识分子，如果能从矿场中解救一些精通农学和商业的人，那么营地的发展也会迎来一个新的格局。其次是复仇，复仇这个东西大部分人都有，被害了还能笑出来原谅对方那是脑子不正常。但是如何复仇是一个问题，向谁复仇又是一个问题。”

“有什么区别？”

“比方说一个知识分子家庭，他们因为得罪了一个小官员，被诬陷成了黑户，然后被抓捕队抓捕送到了矿场，那么他们的仇人是谁？”

霜星眨眨眼，回答道：“是那个小官员，还有那些抓捕队。”

老王点头道：“好，那么问题来了，把那个小官员杀了，再把那些抓捕队都杀了，他的复仇完成了吗？”

霜星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问道：“难道没有完成吗？”

“似乎是完成了。”，老王分析道：“陷害他的人都死了，然后呢？他是不是恢复了自己过去的地位？他有没有回归正常的生活？他要怎么继续在正常的社会之中活下去？难道复仇之后就要立刻自杀吗？”

“这”，霜星的迟疑，老王的微笑，她轻哼一声，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复仇呢？”

“炎国有一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是我，我就加入爱国者军阀，用我的能力武装军阀，等军阀势力崛起之后，那个小官员，又或是那些抓捕队，还有这乌烟瘴气孕育了这些腐败官员和狗腿子的乌萨斯，都有能力进行复仇。”

霜星摇头道：“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很多人没有这种能力。”

“所以有这种能力的人才，你们留下。没这种能力的废物，送到整合运动，从根本上来说，你们和整合运动，不是一路人。”

霜星这次真的陷入了沉思，她盯着溪水有近半个小时，看着水中老王的倒影，提出了一个问题：“那我呢？我是哪一种人？”

“目前的你，是第一种人。你是那些只能提刀杀人之中的人中最厉害的哪一种，你能从一条街的头杀到尾，但也仅此而已了。你对于一个军阀势力能做到的贡献也就仅此而已了，甚至还不如一个最普通的医生。”

霜星沉默了，沉默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