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你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不差这一时半刻。”灵昃笑着说,他可不能现在放走天寂,他记得首领的命令是要把吕正蒙也拉入无相中来,这样好用的棋子可不能白白便宜暗鸦。
天寂蹙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暗鸦是个杀手组织,虽说历史比无相要短,可你们的本行不会忘了吧?”灵昃决定尽量拖延时间,等到无方幻境结束,“不杀人的暗鸦还叫暗鸦吗?我自己出一千个金印,你让吕正蒙杀了那两个人。”
天寂犹豫起来,一千个金印并不是一个小数字,即使他现在贵为暗鸦下一代接班人之一,可灵器飞蓬真正的主人并不是他,自己也没有真正的自由。说到底,不过是高级一点的杀手。
看见天寂脸上犹豫挣扎的神色,灵昃笑着开口道:“你和吕正蒙是不是仇人,但是敌人。那个他想要保护的朋友方才给你带来了大麻烦,他也不惜变成怪物来救他。这样的情谊令人感动,值得赞扬,可摧毁这些美好的事物,不是更有快感吗?”
“你们无相的人怎么都跟有病似的?”天寂看着灵昃嘴角疯狂的笑意,即使杀人如麻的他,也感觉到心头涌起一股寒意。不过他细细想了一阵,这样似乎也不赖?
他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吕正蒙,你不是渴望血气吗?不是忍不住内心的杀戮吗?”他遥遥一指,“相信你也感觉到了,三十丈外,那里有人,你去把他们撕成碎片。”
“好。”吕正蒙低低呼了一声,那全然不是人类的声音了,是野兽渴望猎物的兴奋。
他深吸一口气,瞬间消失在空间内。此刻他脸上威严的神性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野兽的凶性与神性。
“自然潜行之术?不好!”宁静心头一紧。
她没有料到吕正蒙也会自然潜行之术,本来她是有机会丢下苏墨白独自一人逃离的,可是她的威严不许她这样做,那既是他以天宁氏身份的允诺,也是天宁静的骄傲所在,她早就想与吕正蒙一决高下。
吕正蒙的动作太快,甚至宁静没有看清,她的结界已经被打碎。一只手从下方掏碎了他们落脚的树干,木屑横飞之中,只见一个狰狞的笑容。
两人失去了落脚之地,腾在空中。苏墨白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不少,虽说体内气息流转不通,可反击他还是能做到的。看见变得陌生的吕正蒙,苏墨白犹豫了一瞬,拔出的沧海剑没有向下刺那只手,反而插进树干中,让自己重新安稳下来。
可宁静,则没有苏墨白的客气。面对吕正蒙抓向她鞋袜的那只手,她精致的俏脸上闪过一丝愠怒,手中的短杖皎月之白用力地杵了下去。
耀眼的光华四溅。
一个斑驳的光球被她瞬发,那是耀眼的烈日,灼灼的温度瞬间让古树的躯干发黑碳化。苏墨白也感觉到了那恐怖的温度,暗骂一声宁静是个不讲道理的疯女人,左手用元气吸附住滚烫的树干,拔出沧海剑拦在胸前。
吕正蒙撞上了光球的中心,不是用身体,而是用手。不知何时,他手上闪过一层淡淡的流光,将他整个身体都包裹住了。金光与火星四溅在上面,对他的躯体没有造成丝毫伤害。
宁静银牙咬紧,低喝一声,那个光球瞬间膨胀炸开,灼热的气浪把三人囊括在其中。苏墨白用来遮挡面孔的薄纱被掀飞,狂风让他稳不住身形,直接吹飞了出去。
在光球爆炸的瞬间,宁静衣衫之上闪过七彩的颜色,如同把远在天边的一道彩虹截下半段。那正是她的另一件灵器七彩霞衣,光论保护能力足以排进世间前三。
两柄灵器同时作用令她在空中稳住身形,她浮在空中,俯视跌落在地的吕正蒙,慢慢降落,“这是天宁氏的斗争,我要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月神宠儿。”
“降皎月之苍裔兮,氏余曰天宁!”同样威严的声音在空中咆哮,激活七彩霞衣后,宁静在今夜第二次召唤自己的真魂。
落地的苏墨白由于早就把沧海剑拦在胸口,他也没有受太大的伤,眼睁睁看着同样的神纹在覆盖宁静整张面孔。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就连一向罕见的天宁氏族人都有三位,其中还有一个是他的朋友。
这太梦幻了。
两个人在地面上对视。吕正蒙低吼一声,伏着身子快速冲了过去,这个时候的宁静对那个同样满脸神纹的少年满是厌恶,短杖轻点,雷霆缠绕,空气中数不尽的月华之力坍塌压缩,成为一个光点。
猛然射出一道直直的线。
苏墨白当即心惊,这他太熟悉了,那一日在月轮山中他们就是被宁静的这一招被到绝境,被锁定到连闪躲都不能。如果不是吕正蒙即使持着明月划开那一道攻击,他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对啊,这个呆子有明月,月华之力对他是无效的。”他喃喃地自语。
这个状态的吕正蒙似乎神志不清,他忘记自己拥有灵器明月,依旧向先前那样如低手在前方冲了上去。第一道冲击成功将他击退,可足以贯穿杀伤一切的光线并没有突破他的防御,仅仅是他的皮肤,防御就堪称一个恐怖的地步。
光线如深海中的礁石,海浪一样澎湃的光线遇到吕正蒙拦在前面的手自动分开,四散飞射,甚至将苏墨白身前的那棵树打出一个大洞。而吕正蒙则像被激怒的野兽一般,呲着牙,明知道阻力难以前行,还是选择迎难而上。
宁静倒转皎月之白,用顶端触动身前那个光点,比先前要强盛十倍的光芒瞬间逼得吕正蒙的身影消失,就连苏墨白的视线中世界都只剩下茫茫的白亮。霞衣映衬的七种颜色如细线缠绕着皎月之白,瞬间如蛛丝般蔓延伸展开,探入到光芒中。
等到月华消散后,五根颜色不同的光线如琴弦分别束缚住了吕正蒙的四肢和躯干,少年尝试弯曲手臂,可是并不能做到。那些细细的线看起来一拉就断,可偏偏它们末端身在泥土中,与它们比力气,那就是与大地角力。
宁静看着吕正蒙的嘶吼,将皎月之白悬在空中,号令剩余的两根细线,狠辣地直指吕正蒙的喉咙与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