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召公虎一早升帐,召集众诸侯、军帅议事。
问及昨夜营帐失火一事,纪侯见齐侯无忌在一旁哂笑,颇有不忿。
“昨夜纪营、莱营失火,齐侯为何不曾来救?”纪侯心里憋着气,却又不敢发作,只能隐忍。
齐侯无忌装作无辜道:“昨夜夜黑风高,不知敌军虚实,我齐营自保尚且不足,无法分身以救纪。”
方兴看着齐侯无忌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心里很是不爽。心想召芷未来若要嫁到齐国,成为这么一位毫无担当国君的夫人,依召芷那刚直性格,指不定将过上如何别扭的生活,看来这次召公虎挑婿确是看走了眼。
“胡言!”纪侯闻言,怒而起身责备齐侯道,“昨夜来袭之夷人,只是纵火并非劫营。火起势大,齐侯就在岸边相望,好一个见死不救,确是无情。”
“纪侯此言差矣,”齐侯无忌突然目露凶光,拍案而起,恶狠狠道,“尔口口声声说我齐军见死不救,好,寡人不救又如何?”
“你……”纪侯一时语塞
齐侯无忌咄咄逼人:“纪侯,你倒是好好说说,当年齐哀公被活活烹死之事,又如何解释?”
“这……”纪侯见对方翻旧账,一时脸憋得通红。
徐翎这时突然起身,对齐侯无忌道:“齐侯息怒,都是陈年往事,提这作甚?”
“此绝非陈年往事,此乃齐国世代国仇家恨,岂能忘却!”齐侯无忌没有意识到徐翎这是在煽耳边风,情绪一点就着,越来越激动,场面马上就要失控。
大部分人不知齐侯和纪侯到底有何恩怨,居然一言不合,就如此针锋相对。但召公虎却知这来龙去脉,他面色凝重,静观事态发展。
齐侯无忌见纪侯羞愧,便高声对在场之人道:“众位诸侯、公卿,我齐国有一冤屈,还望在座诸位为我评理。”
见现场鸦雀无声,齐侯无忌很是得意,便滔滔说来:“想当初周夷王在位之时,寡人之伯公乃是齐哀公,一日同纪炀侯同往镐京朝见。纪炀侯居心不良,嫉妒齐国鱼盐之利,有意取而代之,竟在周夷王面前进献谗言,说尽我齐哀公坏话。
“不料周夷王一时不辨忠良,竟然相信那纪炀侯鬼话,当众在明堂之上立起大鼎,装满沸油,架起高柴、点燃烈火,活活将我先君齐哀公烹杀而死,纪侯,可否记得此惨绝人寰之事否?”
纪侯知道自己祖上这事确实做得既不地道也不光彩,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齐侯无忌不依不饶:“寡人之大伯公齐哀公死后,二伯公齐胡公和祖父齐献公争立君位,齐国十余年不得安生,这都拜那天杀的纪国所赐!祖父死前,召君父齐武公和寡人在其榻前立誓,齐哀公之仇不报,誓不为人!”
纪侯尴尬道:“此皆旧事尔,不提也罢……”
“旧事?那先君哀公之仇暂且不提,”齐侯无忌更加火冒三丈,道,“那说当下,你们纪国收留齐胡公乱党余孽又是何意?”
“这……”纪侯再次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