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召公虎深施一礼,“臣已留大夫南仲以经略西土,这就令其着手此事。”
周王静称善,继而又道:“处理完西戎之事,下一步太保又有意兵发何方?”
召公虎闻言,心中一凛,想这刚刚班师,三军还未歇息,怎么这位少年天子又想着攻伐之事。
犹豫之间,仲山甫出列,对曰:“禀天子,臣有要事禀报。”
“仲山大夫,有何本要奏?”周王静面带微笑,他显然对仲山甫上任后改善经济的政绩十分满意。
不料,仲山甫乍一开口,便泼来一盆凉水:“禀天子,大周之军费粮秣,已将磬也。”
“竟有此事?”周王静咋舌,“此正秋收之时,余一人闻听,关外诸侯大多丰收,何曰告罄?”
仲山甫道:“所取之粮,大多已用于赈灾、俸禄。而为支应此次西征,去岁有余之存粮,亦大多用尽。如今还需筑城固防,更是所耗甚费,若再兴兵,怕是无粮可用也。”
周王静面露沉重,道:“王师出征不到旬月,不曾料到何以耗粮如此之速?”
仲山甫道:“用兵之时,千里馈粮,十去二、三;而六师用粮所耗,一日数千石,即便三餐用之为粥,亦只省其半也。”
周王静又问道:“若今番再去诸侯国买粮,不知可否应对明岁之征伐否?”
仲山甫道:“王畿旱灾已连绵三年,若明年再度歉收,则兵事难以为继也。且诸侯之粮……”
“诸侯之粮如何?”周王静见仲山甫欲言又止,心中咯噔一下。
仲山甫道:“自去岁至今,大周以畿内诸侯之名义,大举收购诸侯之粮。然今水涨船高,诸侯之粮也竟大涨其价,竟升至三倍有余。”
周王静大怒,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诸侯之粮,乃天子之粮也!王畿遭难,本当诸侯赠粮以救,如今居然敢对天子涨价,岂有此理哉,余一人要倍增诸侯之贡赋!”
“天子息怒,万万不可动得此念。”仲山甫倒是十分淡定,“诸侯并非仅针对天子涨价,而是中原粮价确在飞涨。”
“此乃何故?”
“乃商盟作祟也。据微臣所知,大周在暗中购粮后不久,商盟便倍以购粮,故而诸侯之粮愈贵。”
“商盟!殷商余孽,真是个难缠对手,余一人必除之而后快!”周王静咬牙切齿。
“商盟之财力,十余倍于大周,富可敌中原各国也,其若购尽天下之粮,亦绰绰有余。”仲山甫面不改色禀道。
“难不成,余一人就如此坐以待毙,成亡国之君乎?”
仲山甫故作沉思,道:“倒有一策,可解燃眉,只是牵涉过甚,臣不敢提。”
“速速说来,但言无妨!”周王静十分焦虑。
“专利之策。”
仲山甫一言,朝廷之上一片哗然,许多卿大夫窃窃私语,暗骂仲山甫是又一个见利忘义的荣夷公。
周王静十分为难,踟躇道:“周王畿大旱,百姓皆说乃是先君厉王为祟,当年‘专利’惨死之冤魂告状于天帝。余一人闻此言论,寝食难安,爱卿此言,当从长计议。”
“非也!”仲山甫倒是拒绝就周王静的台阶而下,“厉天子专利之策有错,但错非专利,而是地点。”
“此话怎讲?”周王静似乎看到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