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公虎听闻巫教如此处心积虑,于大周四面扶植如此强大之反动势力,以至于形成犄角包围之势,确让自己如坐针毡。
他早猜度殷商余孽亡大周之心不死,可今日从姜诚口中得知其详尽图谋,倒是倒吸一口凉气——大周中兴之路,任重而道远也!
召公虎平复些许情绪,虚心问姜诚道:“族长有何良策,以根除西面之患?”
姜诚道:“诚此来,便是为大周献上药方——大周西域之稳定与否,与我姜族之生死存亡,可谓息息相关。”
“计将安出?”
姜诚道:“诚不才,倒有两计奉于太保。其一,曰筑新城以驻军;其二,曰击劲敌于未强。”
“筑城以驻军?”召公虎沉吟片刻,不得要领,“不知当筑于何处?”
“太保请看!”姜诚转身走到作战地图之前,一指二地,对众人道,“此前,大周西部之防御完全依赖于诸侯——陈仓故地,封虢国以防御犬戎,西垂陇山险隘,命秦族以防西戎。
“但若如此,大周抗戎之防线皆在关中之内,守御有余,但攻略不足,殊不知,上守为攻,不攻反不守矣。更何况,将防务委于诸侯之手,等于开门揖盗,绝非长远之计也!”
“那依族长高见,又当如何?”
“上古先贤有云,‘生于忧患,亡于安乐’,边患猛于虎,若一心固守险关要隘,必有一疏而前功尽弃。故大周应当以攻代守,在险地筑城,而后陈兵以屯之。”
“此言有理!只不知,关外可否有此险地?”召公虎很感兴趣。
姜诚微微一笑,道:“想必,防御西戎之地,太保已经心中已有数也。”
“愿听族长之见。”召公虎微微一笑,和聪明人议事,乃人生一大快事也。
“邽地乃华夏龙兴之地,亦是姬姓、姜姓发祥故地,此地古有吉兆,名曰‘天水’。加之邽地周边方圆数百里皆四塞沃野,虽非易守,但也难攻。若能长久经略此地,定为陇右重镇,西戎必不敢染指关中!”
“正合孤意!”召公虎拍手道,“此次回师,孤定留一员上将于此地,经略要塞以驻兵御戎!”
“太保之魄力,姜诚佩服之至。”
“那敢问族长,防御西北犬戎,当选何地以筑城?”
“太保可曾识得此地?”姜诚在犬戎与镐京之中,划了一片高地。
“此乃太原也!这正是大周祖上龙兴之地。周先祖公刘以豳为都,在此大塬上经略数世,故曰‘太原’。后武王封密国于此,共王时又灭密而自居之,。”
姜诚点头道:“正是,祖宗之地不可偏废,自共王以来,太原无人问津,不驻一兵,不修一寨,实乃善用兵者之大憾。此地为犬戎入侵关中之咽喉,且居高临下,适宜筑城屯军,若为犬戎所得,则攻守之势异也!”
召公虎抚须道:“太原之地,依托崆峒山之险要,若能在此筑城,则萧关不再孤悬于外,却是可以一举压制犬戎之患。”
姜诚长作一揖:“太保,此乃诚之愚见,不敢贻笑大方。”
召公虎大笑,道:“族长何须过谦,孤愧领太保久矣,然今日才初踏西地,确是失职甚也。邽邑、太原二地,各据险要,实乃兵家必争之地,孤必奏明天子,筑城屯兵于此!”
众将闻言,皆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