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前方车轮滚滚,扬尘漫天,有数十元戎十乘停于周王师三里开外。
兮吉甫驱车往前,高声喊道:“前方来人,友耶?敌耶?”
这时,从元戎十乘帅车上跳下一人,往前走了几步,对兮吉甫道:“吾乃姜诚是也!求见王师主帅、太保召公!”
“姜诚?”兮吉甫心道,“看来果然是速答口中那背后作乱之姜戎部落的首领。”
“请到我军阵前答话!”兮吉甫言罢,对召公虎做了一个手势。
召公虎会意,下令让弓弩手把拉满弦的弓箭放下,列阵出迎。
见王师敌意消减,姜诚转身回道战车,接过手下扔过来的布囊,径直朝王师走来。
南仲、师寰见状,赶忙护住主帅。
“晚辈姜诚,早闻王师前来陇右平乱,有失迎迓!”
召公虎观瞧这位姜诚,好神气!
只见他年纪二十出头,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面容俊美,目似朗星,头戴一顶方巾,身着皂色犀甲。竟更像华夏人装束,而非戎狄装扮。
待到离王师帅车仅十来步,姜诚把布囊往前一递,道:“微微薄礼,不成敬意!”
南仲帐下,勇士丙良箭步上前,接过了布囊。
召公虎打开一看,乃一首级,头须散乱,怒目圆睁。
“这是……这是速答的首级?”
姜诚朗声道:“西戎贼首、渠帅速答,已被姜诚正法,送于周王师作见面礼!”
召公虎有些惊讶:“这才一夜,贼酋速答便为你所擒杀?”
姜诚作礼,道:“常言‘怙恶不悛’,速答与天子作对,祸乱陇右,晚辈举手之劳耳!”
召公虎嘉其勇,命人阵前设席,邀姜诚对面席地而坐,让姜诚细细道来。
伏虎峪大败后,速答惶惶如丧家之犬,与其余三个部落一道夺路狂奔,但由于心怀愤恨,奔跑途中不断砍杀那些临阵脱逃的西戎骑兵以泄愤。他恨逃兵,尤其是还未同周王师交锋,就自乱阵脚之人。这一战,输得窝囊,输得糊里糊涂。
但砍着砍着,砍出了大麻烦——速答杀几个邽戎族兵还则罢了,他把屠刀伸向了其他三个部族的逃兵,并勒令三大酋长交出怯懦之人以亲自正法,这就犯了众怒。
此前,西戎四大部落实力数邽戎最强,其次才是?戎、冀戎、狄戎。但此战过后,邽戎不仅损失惨重,而且还丢失了根据地,实力大不如初。
输急眼的速答竟忘了审时度势,此举触怒了本就对他不服的其他三大部落酋长,于是他们联合起兵,二话不说把速答绑了。
邽戎部落见自己首领被抓,一时间群龙无首、手足无措,只得臣服于三大部落。
就这样,三大部落推举?戎老酋长为新渠帅,同时把速答押送到几百里开外的狄戎领地。邽戎部族也就此分崩离析,四散而逃。
而就在三大戎部连夜遁逃之际,被遗忘的姜戎部落从斜刺里杀出,元戎十乘战力超强,以寡击众却能无坚不摧,已被吓破胆的狄戎老酋长落荒而逃。
姜诚乘胜追击,重创冀戎、狄戎部。乱军之中,半日前还不可一世的渠帅速答被弃于乱军之中。当他被姜戎发现时,早被乱蹄踏死,姜诚下令将其枭首。
渠帅速答,这位在西戎称霸一时的枭雄,竟以这种窝囊方式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