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金收兵,刚杀到兴起的徐翎说不出来地郁闷,他站在回营的车辕上长吁短叹。
他倒拖着大戟,如斗败的公鸡般,大踏步走进帐中,卫士想劝阻他卸下兵刃,却哪敢开口,只得眼睁睁放他进入。
那淮夷国主此战告捷,心情大是愉悦,见到徐翎,便斟满一爵陈酿好酒,满脸堆笑道:
“徐公子,此役你大显神威,真乃功臣也!”
“哼!”徐翎不愿理睬,而是从淮夷国主身边擦肩而过,径直朝自己的位置而去,一屁股坐下,只顾生闷气。
那淮夷国主自然知道徐翎心中不忿,但不动声色,皮笑肉不笑,道:“徐将军,你打了胜仗,何故闷闷不乐?”
徐翎道:“国主,如今大周羸弱,召虎能调动的王师也不过一万而已。我军劳师远袭,只要突破应国防线,必能挫败召虎锐气,洛邑指日可待耳!何苦退兵?”
淮夷国主道:“徐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前番你劝本主绕过成周十镇,就是为了奇袭应国的宛洛通道,本主从你之计。如今,宛洛通道已有周王师主力,叫本主着实难办。”
“为何?周王师不是我军对手,如果我们不取洛邑,就轮到楚蛮、赤狄坐收渔利也!”徐翎对淮夷国主的言论嗤之以鼻。
“如果我们和周王师拼得两败俱伤,楚蛮、赤狄他们才是不劳而获!”淮夷国主脾气也上来了,满脸不快。
“非也……”徐翎还在据理力争。
“够了!”淮夷国主粗暴地打断了徐翎,用鄙夷讥讽的口气道,“别忘了,本战主力是我们淮人联军,你们徐国不过是个小国,不要没大没小。”
徐翎听到这个话,哪里还坐得住,大手往桌上狠狠一拍,站起身来,气哼哼,头也不回往帐外而去。
“乳臭未干的小子,你爹那么英雄,不照样对本主俯首帖耳,不知天高地厚!”淮夷国主这话显然是说给徐翎听的。
帐内诸夷人首领闻言,一片哄笑。
这边厢,召公虎差一点就遭逢出师以来的第一场大败战,若非淮夷国主没有乘胜追击,后果不堪设想。
退回驻地,召公虎唉声叹气,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对付。
“孤今日观徐翎之勇猛,古之飞廉恶来,也不过如此也!”召公虎感慨道。
应侯琳道:“太保,此话怎讲?”
“飞廉、恶来父子乃商纣王时期之猛将,有万夫不当之勇,力角犀兕,勇搏熊虎,为当时之猛将。父子俱以材力事殷纣,在周王刳比干而囚箕子后,执掌国政。”召公虎沉吟道。
“这飞廉、恶来皆是嬴姓人,而这徐翎也是嬴姓血脉,看来这嬴姓盛产勇将也!”程伯休父感叹道。
众人闻言,都低头不语,而勇如南仲、师寰者,也因对方更胜一筹,而郁闷不已。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有卫士报道:“禀太保,阵前徐翎请您答话!”
“什么?来了多少人?”
“单人独骑。”
“这……所谓何事?”
“未知,只说是有要是相商。”
召公虎回视众人,不知所以。程伯休父道:“只怕是有诈?”
召公虎摆了摆手,道:“既然他敢孤身前来,我们何必怕他?避而不见,反而显得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