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公长父看出王子昱话中有话,明显带有不满情绪,于是决定煽动一把:“大宗伯已经当众卿大夫之面,对太子静验明正身,他确实是十四年前被太保藏入府中的婴孩,此事千真万确。”
王子昱不屑道:“召虎那小子,既然藏着,为什么不早公布?一定要等到十四年后王兄去世之后才宣布?有什么见不得光之事?”
虢公长父狡黠一笑,道:“太保大人一心为公,我们可不能怀疑其公心。”
王子昱闷哼一声,道:“如果是他用自己儿子冒充太子静,谁又说得准?那大宗伯姬赐那老头,简直就是个老糊涂。”
虢公长父装作很紧张的样子,道:“嘘,王子殿下可千万不能这么乱说话。”
王子昱说:“我姬昱明人不说暗话,身为王室贵胄,我都难免这么想。你说,那些暴动的国人就会不这么想?”
虢公长父打算再探探王子昱的底线,于是道:“请问王子殿下,那依殿下之意,周王该由谁……”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等着王子昱接话。
王子昱迟疑了一下,道:“这……”
他欲言又止,示意身边的王子望。
相比于人高马大的王子昱,王子望显得有些瘦弱,他清了清嗓子,用一副很尖细的嗓子道:
“依我看啊,如今友王侄年纪尚幼,静王侄离世已久。依孤愚见,我二位愿意效法先贤周公旦之业,摄政居于王位。我们是王叔,总比外人更合适共和执政吧。”
虞公余臣听这二人能耐不大,口气不小,不禁“噗嗤”一声,哑然失笑。
虢公长父看这哥俩唱双簧,心想他们果然对王位有觊觎之心,堆起满面笑容,略带讥讽道:
“二位王子殿下有如此赤诚,着实让我等公卿汗颜。可是周公旦故事毕竟久远,而且如今共和执政的太师和太保,不正是周公旦和召公奭之后吗?”
王子昱早就看出虢公长父在惺惺作态,忿忿道:“休在这里风言风语!十四年前,要不你和虞公优柔寡断,早就没太师太保他们什么事了。什么周召共和,屁都不是。我们两位王叔在呢,与他们两个外人何干?!”
虢公长父心里轻蔑,想到当初这两个王子在国人暴动之时到处躲避,惶惶如丧家之犬,现在居然如此大言不惭。
于是道:“当初国人暴动,还是亏得太宰卫伯和的部队勤王才告平息。他拥戴周召二公共和执政,想必二位王子也是知道的。”
王子昱脸色很难看,冷冷道:“这……都怪祖先们分封过度,先王连我们两个王子都分不出封地,没有封地,怎么出兵?反倒是你们,手握重兵,却也和缩头乌龟一样东躲西藏。”
王子昱越来越愤怒,把苦苦维持的尊贵之态和矜持一起抛到九霄云外了:“要是虞国、虢国的部队比卫伯和更早入镐京,拥戴孤摄政,哪有这窝囊气?”
虢公长父苦笑不得,只得摇头。
虞公余臣见气氛不对,出来打了个圆场:“敢问二位殿下,今夜造访,有何指教吗?”
王子昱单刀直入,道:“依我看,你们二公都是朝廷重臣,如果你二人拥戴我兄终弟及,继承王兄姬胡之位,事成之后定有重酬,你们二公就是我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