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人?”方武嘿嘿一笑,“上人,可以做到一心二用,你倒是可以试试。”
“怎么试法?”方兴双眼放光。
“我授你一套练武时呼吸吐纳的诀窍,你在扎马步的时候,可以把它背熟!”
“这……”方兴已经腿酸背疼,听到这话,近乎晕厥。
转眼过去一个时辰,方兴哪里受过如此皮肉骄傲,已经疲惫不堪,但仍然咬牙坚持。方武看在眼里,颇为欣慰。
说起练武,方兴毫无根基,甚至从未从事过像样的体力劳动,体质远不如同龄少年。如果要练就一身好武艺,除了学对方法,更要长年累月下笨功夫。
好在他天资聪明、悟性极高,又读书认字,所以方武一边教其基本功,一边传授心法,待今后功夫精进,便可得心应手。
就这样,方兴学得孜孜不倦,方武自然也教得废寝忘食。
待方兴练完马步过后,方武又教了一轮眼功、肩臂、腰功、腿功等基本功,然后才是一些简单的步法和拳法。
远方天空渐渐发白,日出将至,方兴还学得意犹未尽。
“贪多嚼不烂!今天教得这些,你每天要多复习,练武和认字一样,切忌一时起意,半途而废。”
“是,孩儿记住!”方兴这才伸伸懒腰,虽然疲惫,但是也收获颇丰。
想到马上要随父亲踏上新旅途,自己学些基础武功,多少也能充当个帮手。
“爹,离开赵家村后,我们投奔何处?”
“爹还没想好。不过,你在这等我片刻,我回去收拾些包裹细软,天亮就离开赵家村!”
方兴闻言,怅然点头。
“哎呀!”
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身后草丛中传出。
“谁!竟敢偷听!”方武耳朵灵敏,早已一个箭步,冲往声源方向而去。
还没等方武拨开草丛,一个少女站起身来,双手抱着肩膀,边颤抖边哈着气。
“茹儿?你怎么在这?”方兴惊奇不已。
“人家早就躲这了,看你们练武甚是乏味。”茹儿睡眼惺忪,显然也是刚熬过个大夜。
“你跑这来,赵叔岂不是急死?”
“让他急去,都是他的错。”
“赵叔犯了何错?”
“其一,他居然赶你们走,其二,他把我弄摔倒,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从小到大,他可是第一次打我……呜……”
“茹儿你别哭了,我最怕你哭。”方兴有些无奈,看了一眼父亲。方武倒是面无表情,眼睛看着别处,若有所思。
总算让茹儿擦干眼泪,方兴问道:“昨天赵叔走后,你就没回家?”
“当然没有,回什么家啊!我去娘的坟前,大哭了一场,反正也没人疼我。”
“这……那赵叔有去找你吗?”方兴想起近来赤狄出没,倒还有几分后怕。
“爹爹倒是去了,带着赵丙、赵丁两位叔叔来的。只是我不想见他,便躲到了一边。爹爹没找到我,不久就和两位叔叔离开了。不过……”茹儿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我听两位叔叔说,要去彘林找我,说我一定是被你带到彘林里藏起来了……”说到这,茹儿脸颊一红。
听到“彘林”,刚才一直沉默不语的方武顿时起了兴趣,问道:“好茹儿,他们后来可否去了彘林?”
“方叔叔,茹儿不知道……但是我听他们谈话间说,村里面现在传言四起,说你们方家父子和彘林有……”
“有什么?”方武心头一惊。
“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茹儿赶紧摆手,眼泪又不争气流了下来,“不过茹儿是不信的!”
方兴愤愤不平,道:“一派胡言,这肯定又是二癞子和巫医嚼舌根,他们怪得很,唯恐赵家村不乱。”
茹儿道:“爹也不信,但是二位叔叔好像将信将疑。”
方武点点头,对二人道:“既如此,我先回趟村子。好孩子,你们便在这里附近玩耍,不要跑太远。反正赵家村给我们父子三日离村之限,那就明日再走也罢!”
茹儿心花怒放,连连点头。方兴虽然巴不得和茹儿多相处一会儿,但是父亲的反应有些反常,自己也略有担心。
等方武走远,方兴和茹儿在练武台又玩耍了一会,觉得意兴阑珊。
茹儿道:“方家兄长,你们就要离开赵家村了,要不,我们再在村子附近逛一圈吧,将来也好留个念想。”
“甚好!”方兴心里倒是对这个伤心地没有太多眷恋,但茹儿是唯一的例外。更有甚者,他甚至动了带茹儿私奔的念头。
一路上,二人刻意避开村民们出没之处,取道桑田隐蔽小径,转转到了彘林边上的那个小山包。
方兴这时有些神游,心里惦记着父亲,心中暗想:“我们父子俩在村里多待一会儿,二癞子和巫医就不会对我们善罢甘休。不知道爹是不是去找村民理论去了?又会不会再闹甚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