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手忙脚乱的治疗之后,姜艾再看师爷蒲无伤的脸色,已逐渐从恐怖的枣紫色中恢复红润。她长出一口气,这才如释重负,用衣袂擦拭额头上的豆大汗珠。
“别,千万别擦汗!”杨不疑突然跳出来,伸手要拦姜艾。
“为何?”姜艾不知他为何突然神色紧张,便下意识地后撤一步。
说句心里话,她有些畏惧眼前这个总喜欢一惊一乍的男人。
杨不疑道:“这难道不是神农派的忌讳?”
“什么忌讳?”姜艾心中咯噔一跳,她虽说已随师转投神农派,但还没正式修习神农医术。
“每当蒲老弟给人治病,他就最忌讳擦汗,”杨不疑说得一本正经,“他只要擦汗,就代表患者没救也!”
“有此事?师父可没告诉我呀?”姜艾拿看不透对方,不知是说笑还是真是。
“不信?你问师爷。”杨不疑朝蒲无伤一努嘴。
“胡胡说八道”蒲无伤强挣扎着,“杨兄,快扶扶我起来”
杨不疑伸手一搀,再也憋不出得意之情,仰天大笑起来。
姜艾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戏弄,不禁大为恼怒,呛道:“钜子,你这般大笑,难道不怕把刺客再引来?”
杨不疑突然黑下脸来,质问道:“你说什么?要不是你这个奸细,刺客也不至于跟来”
“你凭什么怀疑我?”姜艾剑眉直竖,气不打一处来。
巫教也好,商盟也罢,他们的刺客两次三番地要捉拿自己,到底谁才是受害者?她懒得猜测杨不疑这到底是又一次恶意试探,还是真心笃信如此。从小到大,我何尝受过如此委屈?酸楚涌上心头,泪水不争气地流下。
“杨兄,你总总爱猜疑。”蒲无伤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毕竟对方怀疑的是神农派门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杨不疑微微摇头,冷冷道。
关键时刻,还是芈芙跳出来为闺中密友出头,她挡在姜艾身前,满面不屑地看着钜子。
“姓杨的,你什么意思?翠屏峰上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为何老针对艾姐姐?你到底怀疑她什么?你说,她是巫教的人呢,还是商盟的人?”芈芙的质问如连珠炮,掷地有声。
“她嘛,倒和巫教、商盟都没啥关系不过”杨不疑嘟囔着。
“不过个屁!”芈芙情急之下爆了粗口,脸上一红,嗔道,“南岸之时,你不是信誓旦旦说暗中尾随吗?现在芙儿已带你安然渡江,该分道扬镳了吧?”
“这”杨不疑一时语塞,指了指蒲无伤,“你忍心丢下他?”
“我可以把阿沅留给你们,总之,我看你就烦!”芈芙双手一叉胸前,扭头只顾娇哼。
“不,不行”杨不疑把手一摊,装作无辜的样子,“阿沅和蒲老弟是一对,我夹在中间成何体统?”
这可不是个好建议,姜艾也赶紧跳出来反对:“万万不可,芙妹子和方大夫也是一对,我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