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此时邻座却传来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众人随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紫衣年轻男子边饮酒边发出肆意的笑声,旁若无人一般,身边边站着两个蓝衣男子,看上去是这公子的仆人。
众人看到是这个人,也就没敢说什么,都继续听曲了,方蓉本来也不想招惹是非,但是那人笑声越来越大,以至于已经听不到台上小女孩的声音了,方蓉终于忍无可忍了,她起身便坐到了那男子的对面。
“请问这位公子,你在笑什么呢,可以和小女子说说么?”
方蓉微笑着看着他,眼神却很少冷漠,此时她看清那男子的面容,相貌还算周正,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笑起来弯成月牙,嘴角总是挂着若隐若现的笑,不像在嘲讽,却也难让人心生好感。
紫衣公子抬头看了看方蓉,轻轻说道:“本少爷听到这个女人唱得东西还就很想笑呢。”
方蓉皱着眉毛问道:“这姑娘唱得凄美婉转,就算你未被感动,也不至于发出如此大的笑声,影响在座其他人,既然如此,你可以说说是什么让你这样高兴么?”
“曲子中那女子为了和夫君见上一面历尽千辛万苦来到边关,路途中经历了各种危艰难险阻,还差点被土匪卖到妓院,最后有情人也没能终归眷属,她的夫君早已惨死沙场,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说这是何必呢,可笑不可笑。”
方蓉觉得此人不仅不可理喻,而且还冷漠无情,她冷冷回复道:“人世间的感情怎么可以只以得失作为衡量?曲中那女子对丈夫的一份诚挚的心意更不是你这种纨绔子弟能懂得的,算了,我觉得说再多也只是对牛弹琴罢了。”
“你懂得什么?本公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又能如何呢?不要拿那些老旧思想来压我,我懂得的你未必懂。”紫衣公子洋洋得意自顾自地说着。
方蓉看着他的嘴脸内心升起一股无名气,但知道此时不能惹事,忍住满腔怒火起身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却也没心思继续听曲了,那紫衣公子之后也还算有所收敛,喝完酒后便带着两个仆人离开了。
晚上时候方蓉把这件事和王策说了,王策听后哈哈大笑道:“你说的那位应该是方亦衡方公子吧,你别看他这样,他爹可是洛阳知府方威平,他的两个兄长一个在边关抵御外寇,一个在京城当官,方亦衡作为家中最小的公子,只是疏于管教便有些任性惯了。”
听王策这么一说,方蓉知道此人定然是个纨绔子弟,于是笑着调侃道:“方一横?我还方一捺呢,兄弟三人属他最草包,丢了姓方的脸面,看来我还真不该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王策道:“我也是向来不与这些达官贵族子弟来往的。”
方蓉疑惑地问道:“那王公子一直不准备考取功名么?要知道这些富家子弟官场都要结交的。”
“功名对我如浮云,我家祖上也有做官的,因为惹怒圣上而被贬,之后祖宗便立下祖训不许后辈涉足官场,这反倒合了我心意,不会被父亲逼迫读那些没用的书,也能体会自由自在的快乐。”
方蓉听到此不由得内心产生钦佩之意,对功名利禄不动心的年轻人真的是很少见。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各自回屋睡觉,方蓉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她便穿上衣服走出院子来到了大街上,这一天正是十五,一轮明月挂在了天边,整个洛阳似乎都被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