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笑了,孙某不过是一介道士,什么真人不真人的。”孙义正急忙谦虚道:“殿下但有吩咐,老道敢不尽心竭力。只要能做到,一定不会推辞。”
孙义正对于朱载坖,是怕的很。别人不知道他的底细,朱载坖知道。而且他孙义正能有今天,全是靠着朱载坖得来的。
到了自己的书房,朱载坖与孙正义两人落坐。
“这次请真人前来,是想问一下,外间传闻我父皇大肆铺张,糜费万金于法事,可是真的。”朱载坖关心的就是这个,他将自己裕成商号的份子上缴给了嘉靖,可不是让他干这些的。
可孙义正的话,却让朱载坖心里后悔,“殿下,自陛下有了裕成商号的分红之后,于法事之上便更加大方。而且自从勋贵纳税之后,朝廷也多了一些收入。再加上各地的宗室因为攻击了景王被罚俸,朝廷今年的结余的银子比往年富余了上百万两银子。因此,陛下手脚大方些也是有的。前些日子,陛下还给老道在城外建了一所新道观。”
当着朱载坖,孙义正可不敢嚼舌头说,你爹乱花钱真败家。虽然话说的客气,但是其中的意思也很明白,那就是外间的传闻属实。
朱载坖对此相当无语,自己给了嘉靖银子,反而是纵容他。
摇了摇头,朱载坖略一沉吟,便对孙义正道:“此次,请道长来,便是有一件事托付。朝廷用度日紧,父皇也糜费不止。还是要从根本做起,尽量开源方可。”
孙义正连忙点头道:“殿下请说,只要不象上次那样,将老道吓个半死便好。”
前一次孙义正只是说了自己游走四方所见,便被那些士大夫诟病了许久,斥为妖道。现在朱载坖又让他出面,虽然不能不答应,但也是提心吊胆十分惧怕。
朱载坖微微一笑,“道长不用担心,这一次要安全许多。听闻道长也曾被宗室请去,做过法事,不知道有否此事。”
“年初曾被鲁王请到府中,盘桓了几日,替太王妃祈福。”孙义正没想到,朱载坖连这些事都知道,便老实的说道。
对于孙义正,朱载坖可是让田义派人盯着呢。此人知道自己的事情不少,万一乱说话,可会让自己非常被动。如果必要,朱载坖是会适时给予警告。
“你可给鲁王去封信,告之鲁王,父皇欲给宗室减俸。”朱载坖斟酌着词句道:“宗室自我大明开国以来,枝叶日盛,今时已有数十万矣。朝中众臣,极力促使父皇削减宗室俸禄。欲将宗室俸禄减半,亲王、郡王、镇国将军以下,则去其封号准其各自谋生从事百业。以节省朝廷用度。”
孙义正吓得全身打哆嗦,裕王这是要搞事情啊!自己可从来没听说过,朝中有这个传闻。以前倒是有人提过,但很快便没了下文。现在裕王提起,这是要干啥?
“殿下,这、这可是要人命的啊!”孙义正几乎要给朱载坖跪下了,“若是被那些文官知道,是老道在中间挑拨,只怕老道活不了几天了。”
朱载坖笑了起来,扶住孙义正道:“看来道长是怕那些文官,而不怕本王了。而且此事只是让你去信传话而已,京城之中几日之内坊间便会有传闻,你也不算是说谎。”
孙义正听到朱载坖的话,立时明白过来,自己如果不照办,怕是裕王也饶不了他。看着微笑的朱载坖,孙义正一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