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景王把完脉,张敬端摸着长须呵呵而笑,“殿下无碍,只是一时焦躁心气郁结,喝了老夫的药,静养几天便好。温补下身体,定能和之前一样生龙活虎。”
景王对老太医很是信任,咳了两下,便点头道:“如此,就拜托张老太医了,本王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此外,便是多吃清淡,少近女色即可。殿下还年轻,底子很是厚实,用不了几日便好。”张老太医说话很是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虽然胸口闷痛,但是景王还是信了张老太医的话,这定是心气郁结导致。
“殿下,你没事我便放心了。”严世藩搓着手道。
他严家,可是将宝都押在了景王的身上。除了数十万两白银建立景荣钱庄,一家人的性命和将来的富贵,也都系于景王一身。若是景王有个好歹,便会让严家落个一场空。
“严侍郎,难道我们就吃这么大的亏,而不有所为吗!”景王还是极不甘心。
严世藩抬手一压,“殿下不要急,现在先将病体养好。我已经布局,派罗文龙去了东南沿海,他也已打入倭寇内部,与那徐海见了面。若是这次能将倭寇一网打尽,胡宗宪即可挟大胜之威而回。他必定被陛下委以重任,到时兵权在握,裕王又怎么和殿下相比。”
“听说东南一带,倭寇败退,稍稍安定。对了,那副总兵俞大猷也是胡巡按的手下?”景王问道。
“俞大猷能征善战,早年曾带兵打退安南入侵,平灭过广东和琼州的叛乱。后来到了东南,与倭寇互有胜败。虽时运不济,可确实是个能战之将。”严世藩笑道:“等剿灭倭寇,将来这些人都会调往京北的蓟镇,也会是殿下的人。”
景王这才得意起来,脸上露出笑容。只是胸口一闷,差点疼的叫出声。
京城里的事情,一件也瞒不过朱载坖的耳目。他听完田义汇报之后,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景王倒霉,对于朱载坖算不上什么高兴事。只是倒霉而已,又不能解除景王对于自己的威胁。而且嘉靖对于景王慰问有加,但对待自己这个裕王,可从没这么关心过。
“沈一贯可回京了?”朱载坖问田义道。
“小的数日前得到殿下吩咐,便已经派人快马送信去河南,沈一贯想必过几日就到。”田义回答道。
朱载坖又问道:“我让你弄的那个活字印书坊,现在如何了。”
“回殿下,那印书坊已经招了人。只是铅活字,还要等铜铁作坊做出来。”田义急忙报告,又问道:“殿下弄这印书坊,可是要刊印什么书吗?”
“皇庄里的孤儿渐多,这些孩童读书识字,可不能再读四书五经这些东西,我又不打算让他们去参加科举。”朱载坖微微一摇头,“格物之学,才是他们的正途啊。”
田义心中惊讶,却又觉得不妥,便提醒道:“殿下啊,这些孩子读书是好事。可是那格物之学,也不是谁都能学会的。小的也曾看过几眼,只是上面数字太多,实在是看的昏昏欲睡。”
朱载坖抬手指了指田义道:“你啊你,看书居然能看到睡觉。不过,你有一点说的很对。人的喜好不同,志趣便有分别,所以这印书坊才有大用。可印些武学的书,也可印些工匠机关之学的书,让这些读书的孩童自己选喜欢的读。”
“工匠还要读书?”田义从来没听说过,但大字不识一个的工匠,倒是见过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