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伟等四人面面相觑,对于俞大猷的顽固有点措手不及。
“俞大人明鉴,我京营的战法,是真的与众不同。若是用的对了,天下无敌。若用错了,必会有所折损。”李轩这时开口道。
俞大猷年纪大,看这几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说自己没见过他们的战法,便有些不屑了。
刚想开口的时候,戚继光却说了话,“我看你们的火铳,都带着三棱矛头,与我以往所见的倭人火铳和弗朗机火铳有所不同,也不象是我大明军中的鸟铳。想必你们所说的战法,便与你们装备的火器有关吧。”
吴云生搓搓手道:“戚大人看的很准,就是如此。”
俞大猷与戚继光两人在东南多有合作,私交甚好,便不再开口。
“有什么不同,火铳不是三排兵丁,轮流放铳吗?”戚继光疑惑道。
方大伟嘿嘿一笑,“那是别人,陛下亲军和咱们京营可不一样。”
“明日我等给两位大人演练一遍,也正好请两位大人观看,顺便熟悉战法。”杨洪义道。
俞大猷与戚继光点点头,表示同意了他们的这一建议。
此时接风宴上已经响起丝竹之声,酒楼之中不知何时召来了一名歌伎,歌喉千折百回正在唱曲。
“几枝红雪墙头杏,数点青山屋上屏。一春能得几晴明?三月景,宜醉不宜醒……”
一曲歌罢,引来一片掌声。
就是戚继光,也连连点头。他可是读书识字能文能武之人,十八岁就曾写下‘封候非我意,但愿海波平’的诗句。
“好!好一曲阳春曲!”杨选赞道:“此时虽已是暮春,可是这塞上春日来的也晚,正是应景之曲。”
张承勋刚刚饮了杯酒,有点上头,“是吗,我只听唱的好听,唱的什么词可听不明白。”
杨选嘲笑道:“你这大头兵,不过是一介粗鲁武夫,哪里会懂什么曲子。”
他这话一下子便将在场的武官都得罪了,只是他的官够大,却也没人反驳。
但是方大伟可不受这个气,当即便站起身道:“大人所言有失偏叵,武夫却也不见得粗鲁。岳飞岳武穆,可也能文能武。”
戚继光最喜欢自比岳飞,从小最崇拜的也是岳飞,这番话自然大合他的胃口。
杨选轻蔑一笑,“这里说的只是唱曲,你若能唱,便也唱一个”
方大伟点点头,转身向后,喊了一嗓子,“起立!”
哗啦!原本还在喝酒交谈的京营诸官佐同时站起,一个个瞬间站的仿佛枪杆般笔直。就连杨洪义、李轩、吴云生也是一样。这等突变的画风,给人以极大的突兀感。
“跟我唱!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梢公的号子……”方大伟嗓子粗哑带头唱道。
歌声轰然而起,震得酒楼顶上瑟瑟落灰,瓦片错动。众人皆是一脸的震憾与向往,既是为歌声也是为歌中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