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清扫”的行列，大楼内部的搜索进度也有了显著的加快。

埃克斯依旧在图纸上圈圈点点，不过看样子也已经差不多了，他甚至还有闲心翻阅起此次事件的报告来。

下意识抓起杯子，埃克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杯子里是空的，以往这时候都会有罗曼帮忙满上。

罗曼不在，还真有点不习惯啊！

把玩着杯子，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忙了这么久，他也有些疲惫了。

“这也算是痕迹之一吧，果然，不可能全都清理的一干二净不是吗？”埃克斯安慰着自己，同时也是在给自己鼓劲，“啊，劳神费力啊！”

“文件……文件……我取来了……幸不辱命……都在这了……一点……一点都不少……”托马斯抱着一大堆纸制品推门而入，虽说是一周的量，但是公司规模毕竟摆在那里，怎么可能会少到哪去，“帮忙……接一下……太多了……”

抬手接过，想都不想，直接就往地上一扔，不是说这玩意不重要，只是桌上，已经摆不开了。

既然东西送到，埃克斯当即就要赶人。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帮忙？”埃克斯瞥了他一眼，似乎在问，你能帮上什么？

“处理文件方面，我可是好手，就让我来帮您吧。”

“那好，这一摞，靠你了！罗曼的线索，和那理应存在的蛛丝马迹，很可能就在这里面，找，把这些线索，全都找出来！”埃克斯把文件朝托马斯推了推，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备份文件是个好习惯，关键时刻总能帮上大忙。原件大多被罗曼经手过，也就是说，她很清楚这东西存在，但是备份文件，备份了多少份，她就不可能完全清楚了，哪怕她确实审阅过，可也不至于全都逐一检查，逐一核对，漏网之鱼一定存在！

而事实上，一共几份，放在哪里，有没有登记在案，这些手下人的工作，她再怎么细心，也轮不到她来插手的，这也就无形间生成了一个盲区，属于存在的“盲区”，更是属于希望的“盲区”！

只要认真翻一翻，自然就能……

大致给托马斯讲了一下，托马斯很快便意会了，事实上早在去取文件之前，他就有了大概的猜想，而埃克斯这肯定的语气，无非是让他更加确定这个猜想罢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出于某种理由，对方不能直接干涉罗曼小姐未涉及的领域……”

“没错，当然，我也不完全肯定，毕竟也可能会有运气成分在内，但是暂时来说，这是最为可能的一种解释了。她所不知道的，对方也不知道，她知道的，对方都清理干净了！那我们反过来，我们现在知道的，那些家伙，完全不知道！”埃克斯猛地拍桌，将手中的笔拧做两截，那狠戾的眼神让托马斯都感到陌生，“一切，就这么简单！”

“刻不容缓，赶紧开工。”埃克斯叮嘱道，“我们，没时间了！”

托马斯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他该做的，仅仅只有低头工作而已。

翻文件，对于上班族来说，也算是必修课之一，即使这样，一周的文件在短时间内审完，也是能累死人的。好在，托马斯，某方面也是异于常人了。

埃克斯将事件的相关报告整理在了一起，反复比对后，露出了笑容。

恶作剧之说，他大概清楚是怎么来的了。

第一份报告，撰写时间要早一些，上面用到的是“人员伤亡”、“谋杀”、“恶意行为”，之类的词汇，而到了第二份，就开始不一样了，伤亡数字直接变成了零，谋杀也变成了恶作剧，因为没有尸体，所以办案人员将其归为“普通案件”，而所谓的办案人员殉职，貌似被忽略了过去。再之后就更不用说了……威胁程度一降再降，整场行动变成了闹剧……但是仔细看，从事件开始，到事件结束，人数上有明显的变化，办案人员明显发生了减员……这些都有意忽略了……那么问题来了，对方能抹了存在，还能随时随地篡改报告吗？还能随时随地“圆谎”吗？就算能篡改报告，那对方……想这么多也没用……为今之计，还是救人要紧。

“老板，您看这个。”

“嗯？拿来！”埃克斯勾了勾手指。文件交到手中，拿在眼前大致扫过，可以之处他也没看出来。

“您看落款，签字人。”

“签字……”

“这份文件，正是罗曼小姐所签，但是您看这个。”说着，托马斯又递过一份相同的文件，内容完全是一模一样，直至末尾签字人……

“不一样？”

“是的，不一样。这份您罗曼小姐签的，而这个，却是您的名字。”

“不对，我没签过啊！”埃克斯眯着眼睛，身体前倾靠于桌前，“这个字迹是我的没错，但是，有点问题！”

“问题？”

“你不觉得间距很别扭吗？看似随意，像是习惯为之，但是很生硬过了头。我们一般写字，都是凭习惯或者说凭感觉，如果是我自己写的，我不会感觉这么别扭，能懂我意思吧。”

“您是说，这是有人故意模仿……”

“对！托马斯，你看这个！”埃克斯在那一沓文件之中大致扫了扫，挑出几张，“这个字是我的没错，你看这个就绝对不是，把刚才那张拿来，你看，是不是完全一样！”

“真的，一模一样，就连间距……”

“聪明！简单来说，我是人，人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名字每一次都写的一模一样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我们被渗透了，对方就潜伏在我们旁边。”

“诶，我不是那个意思……被渗透什么的……等等……有可能啊！”

“那您说，对方会不会还在我们身边呢？”

“对！对！对！该死！忘了这茬！走，跟我来！”埃克斯坐不住了，想起之前那迷之消失的“第七层”埃克斯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