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发射过的炮筒冒出刺鼻的白烟,爆炸蚁产生的化学物质虽然能短时间爆发出巨大的热量,但并不会发出火光,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巨响和随之而来的恶臭。
但士官长严格的训练让奥斯卡完全无视了四周挥之不去的味道,他面色惨白的盯着插在炮尾的铁钎,一时间大脑里一片空白。
铁木炮的原理非常简单,提前装在莎草纸筒中无数的爆炸蚁腺体在外力的撞击下破碎,腺体中分隔不同化学物质的薄壁破碎,混合后放热并产生大量气体,推动弹丸射出。
奥斯卡并不知道其中的原理,但就算用膝盖思考都知道击发用的铁钎卡在上面的后果,如果不拔出来,那么整门大炮将无法射击。
“他们又上来了!”街垒后一名士兵冒险偷偷探头,一直箭矢嗖的一声从他头顶飞过,吓得他猛地蹲下,“屋顶上还有弓箭手!”
怎么办?奥斯卡大脑仿佛短路一样无法思考,他们接到的命令在城门起火后在白塔前构筑工事,用葡萄弹防守街道,但他没想到在第一次实战中就遇到从未见过的问题:铁钎居然能卡在炮尾里?!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奥斯卡脸上,士官长那冷峻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
“新兵,你带着其他人再次装填——”
“可是——”
啪,又一个巴掌打在脸上,鲜血从奥斯卡的鼻子中流了出来,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反而清醒了过来。
“新兵!我只要结果,不问过程!约翰!拿着武器跟我来,你的耻辱必须用鲜血来洗刷!”
士官长抓起散落在地的重弩,拖着约翰躲在壁垒后,“你上弦,我射击!”
炮队原本只有短剑用来自卫,但士官长利用自己在军中的关系搞到了一批重弩。奥斯卡等人每次训练必须背着这些累赘操炮,心中不免有些不满。
但在这一刻,士官长手中的重弩居然成为了一行人的希望。
只见她端起重弩,微微瞄准,随着弩弦的绷响,惨叫声从一旁房顶上响起。而约翰则埋着头,不管不顾的死命装填弩矢。七支重弩在两人的配合下,居然打出了连绵不断而又异常精准的箭雨,短时间压得敌人抬不起头。
奥斯卡无暇关注士官长的战果,连续两个巴掌虽然让他有些头晕,但理智似乎又再次降临。
不管那么多了,他心中决定,其他人先按计划装填,自己想办法取出卡在里面的铁钎。
命令被下达,但立刻有人提出卡在炮膛里的铁钎挡住了装着腺体的药包,无法装填到位。
然而奥斯卡充耳不闻,他紧紧抓住小拇指粗细的铁钎,试图拔出发火孔。
四五次尝试后,满头大汗的他不得不承认这种最直接的办法根本不可能奏效。
一定是铁钎在撞击的过程中变形了!这个该死的约翰,我应该建议士官长把他踢出炮队的!
还有什么办法?奥斯卡再一次惊慌起来。
时间过的飞快,不一会士官长的怒吼声传来,“约翰,我的弩呢?”
“大人,弩矢用完了……”憨憨的声音响起,约翰有些无辜的看着地上一堆空荡荡的箭筒。
嗖——对面的弓箭手抓住了这个难得的喘息时机,密集的箭雨向街垒射来,甚至有些都落到了奥斯卡面前。
见鬼,难道今天自己就要死在这里的吗?斜斜插在脚边的箭矢让奥斯卡心中一惊,自己不应该留下约翰这个酸液猎人的儿子。这是自己最大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