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一个月后,班森只身离开丰罗城的那天清晨。
在他奔往莫尔维森镇的路上,或者说他刚乘上战斗飞鹰没一会儿。那在他前进的道路上就及其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人。
机车的轰鸣声蓦地停了下来,因为那挡在他身前的人他不久前刚在画像上见过,是阿历克斯。
他穿着一身棕黑色的皮衣,带着皮手套。面部有些阴厉。但那皮衣的身上,却并没有任何属于海姆教会的标志。行走间,冷冽的北风不停地刮在他的身上,让他的皮衣发出了猎猎作响的声音。
但当班森那机车的轰鸣声停下来时,阿历克斯的脚步也蓦地停了下来。抬起头,他看着那停靠在身前不远处的人,他的手不自觉的握了一下。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狼群中的头狼感受到了族群里的叛乱。有年轻力壮的孤狼站在他的身前,呲牙咧嘴的挑衅着头狼的威严。但在心里,老头狼自己清楚,他已经不复年轻的时光。尽管他以前的威严尚且还能够支撑着他不受其他族群困扰,但那随着时光而老去的躯体,以及那在每次的狩猎中都会变钝的爪牙却在提醒着他:自己已经不复当年了。
如果时光倒流,头狼的身体能够回到三年前,那阿历克斯是绝对会在他感受到威胁,也就是在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握起之前,他便会向着班森冲上去。用他那锋利的爪牙将那阻挡在他身前,挑衅他威严的孤狼给撕成粉碎!
但现在,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在那么做了。自己的身体在这十年内的反复强化和侵蚀间,已然变得外中内干,但面前的孤狼却是年富力强,比他的破烂身体要好的多。
所以,这时的头狼做出了试探:“走开!”那冷冽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仿佛要靠着昔日里沉积的威严来冰冻面前的挑衅者。而那紧咬的牙齿,和那张开的利爪也在试探间不安分的晃动着。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但那在漫长的十年光阴里,有些事情他还没有见证,有些东西他还没有去摧毁!那些腐烂的东西,就像是一座座用各种凹槽不平的乱石,以及那长满铁锈的废铁搭建的铁房子一样,阻挡在他的身前,让他寸步难行。
所以现在,尽管心里明白,但他却还不能死去。他要见证那一座座铁房子的崩塌,他要亲手摧毁掉那将他的人生变成这样的铁房子!如果在完成这件事之前,有人胆敢阻挡在他的身前,那他就会将那人跟身前的铁房子一样,一起粗暴的摧毁掉。
而在听到头狼的试探,班森站了起来。他熄掉了机车的火,慢慢的走到了阿历克斯的对立面。因为他知道,这人是要去做什么的:他眼睛里透露着决然的火花,这种火花是在他不久前刚见过的——那种不顾一切也要达成目的的火花会把他身后的一切都破坏掉,煅烧成灰!
所以,他站在了阿历克斯前进的道路上。
“为什么,”看着面前班森那无言的答复,阿历克斯的面庞再次扭曲了起来。在那漫长的,多达数十年的光阴里,这种无言的答复他看过许多,以至于让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非要挡在他的面前,去守卫那早已腐烂不堪的规章制度?难道摧毁掉那些不应该保留的,然后在腐烂的废墟中重新建立起一座崭新的坚固城池不应该是所有人都要做的吗?
他不明白,所以,指着班森身后的丰罗城,他这么问了:“为什么你们这些人非要阻挡在我的面前!那铁屋子现在已然快要崩塌了,而我带来的是全新的东西:希望!和一座永远也不会腐朽和倒塌的城池。而你们,为什么非要阻挡在我的面前!”
而对此,班森却说:“因为我见过:你的眼神。”语气平淡的,他这么说:“你那眼神里充斥着残暴,所以你带来的东西绝对不会是你口中的什么希望。我见过一次:那东西会把一切都烧成灰。而在那废墟里,绝对不会建立起一座崭新的城池,它唯一所能建立的,只是一座座充满白骨的坟墓!”
“你这混蛋是想打架吗!?”
听到班森这句话,阿历克斯怒气冲冲的跑到班森身前,那呲牙咧嘴的面目上,老狼的钝爪牙毫无保留的展现在班森身前。
而对此,毫无预料的,班森解下背在身上的吉它。拿着吉它的柄部,用吉它的宽大后背对着阿历克斯的脑袋猛地就是一下。
咚!伴随着吉它的敲击声,班森喊道:“我打你怎么了!?”
说着,就像是小孩子打架一般。在阿历克斯被吉它给抽飞的时候,班森飞快的扔掉了手中的吉它,然后骑在因为巨力而跌倒在地上的阿历克斯的身上,左手抓着他的头发,右手握起拳头对着他的脑袋猛地就是一顿乱打。
因为他知道,如果放任阿历克斯不管,那按照他在博莱昂见过的,他会将自己身后的一切,连同那在这个世界上,给予他温情的人和事物都化成灰。
所以,就像佐尔丹那样,班森在感受到阿历克斯的威胁之后,他挡在了他的身前。用自己的拳头狠狠的捶打着手中的头狼。
而对此,阿历克斯对班森则同样是饱以老拳。他不顾落在他面目上如雨点般的拳头,左手抓住班森的衣领,握拳的右手对着班森的脑袋用力猛地就是一拳。
这一拳直接将班森给打飞出去。而还不等的他再次冲到班森身前,抬脚猛踢他的时候。班森看准了时机,在他还未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右脚对着阿历克斯那单脚撑地的左小腿就是一脚。
那力道之大,踹的阿历克斯站立不稳,身子直往前佯。而班森则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在阿历克斯身子刚倒下的时候,班森两脚并拢,用力直接将阿历克斯给蹬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