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阳站着,中年男人突然就跳了起来,抓住谢阳的手。这一举动吓的谢阳猛得把手抽了回来,身子倒退了好多步。
这男人好像还不死心,更要往前走,谢阳警戒似的伸出手,做‘停止’状。
“能不能借我些钱,我的钱被那该死的扒手偷去了。这孩子,这孩子她妈,得了胃癌,现在倒在医院里,现在是需要钱的时候,我东拼西凑才凑了一点,你也知道,医院那种地方,一旦花了钱,钱就跟流水一样,停不住了。我借到的钱可以顶一阵子了,可是我和她千里迢迢坐火车,刚来到这儿,钱就丢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见她娘,可我现在真的急需钱。我们在这儿求了几天了,有好心人看在孩子可怜的面上,给了饭吃。能不能借我些钱,不要很多,够买两张火车票就够了,我知道要治疗的费用是不可能的。治疗的钱,我在家那边才凑的够!”他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
谢阳看女孩儿也开始低声啜泣起来,轻叹问,“你们在这儿多长时间了?”
“快有四天了!”中年男人说。
谢阳扭了下头,看周围几乎无一行人走过,他又看向还算衣着整洁的女孩,气叹的更深了,“现如今的世道呐!”
谢阳把手伸进自己大衣的右兜里面,犹豫着是不是要把这还带有余热的烤地瓜拿出来。
看起来有希望,中年男人顿时振奋许多,眼巴巴的看着谢阳。
翻了翻两个裤兜,从里面一共掏出了23块钱,谢阳叹着说,“就这一点,给你们了,赶紧回家去吧。”
“谢谢,谢谢!”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谢阳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他看着自己的左手,顿时觉得自己很是罪恶。
路口的红绿灯还在不停地闪烁着,谢阳怔怔的望着灯牌,眼皮也随着节律眨巴起来。
往右拐一下,就到了足以让铭记好长时间的地方。
地上的那一摊血迹还在,只是摩托车已经看不见了。这么晚了,想来那时髦男子也应该回来把车给推走了。
地上干干净净的,除了看起来十分不合眼的那巴掌大的血迹。
这地方在路灯后面,有些背光,血迹干的时间久了,发黑了。如果不是故意去寻找,它一点也不容易被人找到。
一滴水砸到了谢阳的左脸上,谢阳伸手抹了下,嘴唇动了动,然后把头仰向天上。
“星星和月亮都还在,也没有刮风,不会是下雨吧?”
消防车鸣着吵耳的声音呼呼的从远处飞速的冲了过去,鸟儿们受到了惊吓,慌乱的从小息的树枝上一个个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在黑夜里,这一群小鸟只是一个个的黑影,谢阳惊得抬头望去,继而下意识得摸了摸自己的左脸,两张脸顿时黑了许多。
“也不知道那小孩儿会不会出事?”
“就是摔破个脑袋而已,肯定不会有大事!”
谢阳心里自问自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