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一个在地铁站拉二胡的老瘸子。
在普通人眼里并这老瘸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在段然的眼里却不一般,虽然段然也没看出哪里不一般,就是在瘸子面前的小铁盆,让他捉摸不透。
来来往往的人,也没几个停留的,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丢个五块十块的。
说实在的,要不是段然无聊还得等方佳宁出现,他早就走了。
段然足足看了一个小时,这瘸子手中二胡流出来的凄凉的曲调,也是中规中矩,不至于听不下去。
段然的心里还有一个想法,看看还有哪个傻土豪会往小铁盆中放入百元大钞,可是等了一个小时,也没见有人放。
“小伙子,我老头子没有功劳却有苦劳,你都听了一个小时了,不打赏也就算了,怎么连句喝彩也没有啊,小伙子,这……不对啊。”老瘸子沉声说着,言语中不慌不乱,很是镇定。
段然听完愣了愣,是啊,自己站一个小时了,要说不喜欢,这也说不过去算起来,这一个小时,老头也算是给他一人拉的二胡了。
段然拿出钱包翻了翻,竟然没有找到零钱,抽出一张一百的,放在了小铁盆中。
老瘸子沉声笑着:“呵呵呵呵……”
老瘸子笑着,拉起了二胡的经典曲子:赛马。
段然给完就后悔了,听了一个小时,合着那个傻土豪是自己。
老瘸子热情奔放的拉着二胡,脸带着自我陶醉,那憔悴的面容,凌乱的头发,倒颇有一种落寞的感觉。
即使地铁中几乎没什么人走过,他依然兴趣盎然。
段然换了个姿势,依然靠在一边的墙,坚持着属于自己的那份执着,即使双腿有了几分疲软,也依然没有离去,正如老瘸子依然那么执着的拉着二胡。
在段然守候在老瘸子身边,听完赛马的最后一小节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掏出钱包,用粗厚的手指轻轻的夹起两百元,放在老瘸子的盘子里面,用石头压住,手是那样的灵活自如,脸的笑容显得格外的诡异。
段然的嘴张的可以放一个鸡蛋,我靠,还真有傻土豪,这大叔可以啊。
段然眼睛争得铜锣那么大,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啊,段然这样想的时候,却把自己忽略了,人家只不过给个钱,他却愣是站了一个多小时。
老瘸子的二胡的琴弦,突然震动了下,发出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地铁内。
这种心旷神怡的声音,却好像在蔑视聆听者的无知。
中年男子蹲在那里,注视老瘸子良久之后,才脸带微笑对老瘸子说:“大爷,帮我拉一首战马奔腾如何?”
老瘸子的二胡声嘎然而止,停止的瞬间似乎刺破了地铁里的宁静,拉二胡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脸却毫无变化,淡淡的说:“好心人请见谅,老头子水平有限,拉不出这名曲啊。要不来一首现代版的‘童年’让我们一起来回忆一下童真可好?”
老瘸子说着,段然差点喷了出来,回忆童真,还真以为这傻土豪是来回忆童年的啊,当然段然也以为这土豪只是喜欢听曲子而已。
中年男子摇摇头,带着几分笑意,只是这笑意中暗藏着凶刀。
“可惜我只想听战马奔腾,我相信你会,也知道你一定会,对吗?”
老瘸子脸色毫无变化,平淡的就像是一潭死水,似乎完全没有听懂中年人的话。
中年人又诡异的笑笑,击着节拍,轻轻的说道:“大爷,这节奏,是不是很熟悉啊,我们演的不正是这首战马奔腾吗?”
老瘸子叹了口气,扭头跟完全听不懂的段然说:“年轻人,你听了我一个多小时的曲子了,也应该去忙了。”
中年人的脸也转了过来,看着旁边的段然,有点疑问的说:“这位年轻人是?”
段然站直了身子,淡淡的说:“路过的,无聊的,想看看有哪些傻子给这大爷丢百元大钞,你是我目前见到的一傻,你赏了两百。”
中年人听着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说:“呵,既然这样,你就继续看吧,老瘸子,我们找了你整整一年多了,从山东到东北,从东北追到内蒙,好家伙,你一个金蝉脱壳还特么跑南方去了,得,我们又追到了福建,没想到,现在你竟然躲进了京,对于这脚底抹油的功夫,你练的可够炉火纯青的啊?光天化日的隐藏在我们眼皮底下,实在让我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