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如今不是我王横不讲理。只是如今这康哥儿干下了违法的事,我非得将其扭送官府不可,要不然可给王老爷惹下大麻烦了。”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绸缎衣裳,三角眼薄嘴唇,三十岁上下官家打扮的人。
此时,正带着一群家丁来到了王登家的院子里要抓人。
“王管家,咱们可是隔壁的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如今虽然是康哥儿年轻犯了事,我想法儿赔些钱给王老爷。只是家里实在现在实在拿不出钱来,还请王管家宽限几天。”
柳氏听得王横的话,吓得面色发白,好言恳求。
“王家娘子,这事并不是我王横不念着邻里的情分。这杀牛是违法的,可是随便你算了的。要不然要是官府追究下来,恐怕员外也得担着干系。”
杀牛违法?
王登在一旁听得真切。
他也想起来了在宋朝私自杀牛确实是违法的事。
《宋刑统》中,有这样的法令:“诸故杀官私牛者,徒一年半。主自杀牛马者徒一年。”
但是官面上是一回事私下里又是一回事。
现实就是民不举官不究。杀牛虽然法律上是禁止的,但如果不是明目张胆的杀牛,官府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要不然,那些酒馆客舍里的牛肉是怎么来的?
想到这里,王登便高声道:“这牛是发疯了,我因自卫才杀将其杀了。说起理来,应该不是私下里杀牛吧。怎的还会触犯了官府的律法?”
“怎的没有触犯大宋律法?”
一听这话,王登便下意识转身反驳了一句,却见说话的是王登,脸上顿时露出了讶然之色。
在他的印象中这王登就是一个二愣子,怎么这时候这么明白,一下子就戳穿了他诓骗柳氏这个没见识妇人的话?
“怎的没有触犯法律?你说这牛发疯了?但现在牛死了,我们怎的知道这牛是得了疯病?再说,即便得了疯病,也因去找人医治?怎可私下里将它杀了?既然事实杀了牛,那就是触犯了大宋的律法!”
王横这人精明的很,瞬间便找到了反驳的话,顿时又将柳氏的脸色吓得更白。
“康哥儿!你休得在旁边胡言乱语!”
柳氏眉头一瞪,呵斥了王登一句,又转过头,冲着王横和颜悦色地哀求道:“王总管,康哥儿还小,若是去见官了,可叫我怎的活……”
话到此处,便抹泪起来了,“还望你看在邻里的面上,不要带康哥儿见官才是……”
一听这话,王横心中大喜,思量着自己这回的想的事总算开了个好头。
脸上却装出为难的神色,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王家娘子,看在邻里一场的份上,我便不带康哥儿去见官了。不过,这杀牛的事已经生了,为了将其按捺下去,还点破费些钱财找官府打点一下才是。另外,这牛死了也得赔偿。你们出些钱,这事便这么算了。”
柳氏一听王横不带王登去见官,脸上顿时满是欣喜。
不过,一听到王横说要花钱打点,眉眼间又出现了忧愁。
但一想到儿子的安危,便咬了咬牙道:“只要不抓康哥儿去坐牢,我好歹要凑些钱出来,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得官府里的门道。这打点的事还要托着王管家了。”
王横一听这话,心头振奋,想着自己谋划的事又进了一步。
“终究是邻里的关系,又同着宗。区区小事,我还是能帮的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