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摆放了许多名贵木材制作而成长桌的房间内安静祥和,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一张堆满了白色试卷的书案上,一名中年男人端坐在桌旁,他停下了手中那只以大陆珍贵的饲养魔兽巴呼鸟的白色翎羽所制作而成的羽毛笔,靠着背椅,双眉紧蹙,似乎是批改这么多试卷感到乏累,伸出两指揉了揉眉心,一番思索后,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沿着走廊一直前行,走到尽头下了一层楼梯后,往右转便来到了一个红色木门前,木门崭新,就像是新换的一样,但奇怪的是这扇门上居然有门把,与平凡人家无异,要知道在学院不管去哪里都需要用学生卡或者教师卡在门锁上碰一下然后光芒盛烈尽显魔士手段的华丽场面,这扇门显然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
可就是这么一扇门却让中年男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慎重的多,他举起一手用两指指节就要轻叩门扉,才举起就停了下来。
里面传来一阵苍老沙哑的嗓音,“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
负责教授今年火系新生的老师微握门把,轻轻一旋,听见咔嚓一道响声之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入眼就是昏暗的灯光,这个房间不算很大,三面墙壁上被凿空摆放了满满的书籍,房间的四个角落和天花板上各自吊有一盏人头大小的淡黄灯火,就中年男人的角度看去,正上方的灯光要比角落的更加明亮。
在他前方不远一张红色书案陈列在那里,书桌右上方的角落放着几本厚厚的书册,在书册的左侧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水杯,羽毛笔,墨水....都是一些小物件,数量多的很。
在桌子的后方坐着一个茂密白发的花甲老者,只是在一开始说了简短的一句话之后就疯魔般一直在埋头盯着一本淡黄封面的书册,时不时发出猥琐的呵呵笑声。
“请进,请进...”
房间内突然传出刺耳的尖锐声,茶塔没有去理会在他进门时就一直乱叫浑身雪白的巴呼鸟,迈着沉稳的步伐径直走到桌前,然后停下脚步一动不动,茶塔看着老者,老者盯着书本,两两无言,空气都沉默了。
时间过了许久,那凭借一头浓厚的发量注定能让某位头顶光秃秃的老人家抓狂记恨的白发老者终于抬起了头,见来人像雕塑一样眼皮都不翻一下,伸出一只枯槁老手往桌前的椅子扒拉了几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惊讶道:“怎么站着,快坐快坐,别客气”
茶塔恭敬说了一声是之后将椅子移了一段距离,身体笔直,正襟危坐,双手淡然放在膝盖上,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眼前人。
白发老者被盯得浑身发毛,连看书的心情都被茶塔给盯得兴致缺缺,几次翻合书本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坐在那里像根木头,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就一直盯着我这把老骨头干什么,我脸上有花?放着两双慧眼不去在小姑娘身上揩油,在我这个快要进棺材的身上游移不定,你就盼着我早些时候进棺材养老是吧”
手中捧着小黄书的老者没好气道。
茶塔终于开口:“这一次前来,是有重要之事请您老人家帮忙?”
“哦?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能帮你这个年轻人什么忙?”老者浑浊的双目闪过一丝精光,戏笑道。
茶塔猛地一声站起,紧接着弯腰前倾近乎与地面平行,语气诚恳而越发恭敬:“请前辈救一救诺尔”
老人脸色淡漠,端起桌案左侧的茶盏,拎了两个杯子,分别给茶塔和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之后,才不急不慢开口,
“我为什么要救那个小子?理由?”
茶塔始终保持弯腰不动,对那名老者显然恭敬到了极点,就连那神秘的院长也不可能有此待遇。
“他是我的学生”很简短的一句话却是茶塔的最真诚的心声。
老者再喝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放在桌上,浑浊的双目看着中年男人的头顶,嗤笑一声,“你知道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我,哪怕这是你最根本的理由。可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想看到我的学生在被动的情况下就被学院给开除,这对他来说不公平”茶塔说道。
“不公平?”常年在图书馆担任看门人的老人家脸上笑意更浓,这一次是被茶塔天真的话语给逗笑了,“你也都活了四十多年了,怎么还说出这种幼稚的话语,这个世界何时公平过了?对他不公平,这个世上受到不公平对待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不去为他们说不公平,芸芸众生,那个八岁半的孩子也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一点特别之处都没有。”
老者一锤定音,“这个肮脏的世界啊,天赋低就是错,茶塔,你最深有体会不是吗?”
中年男人身体颤抖,攥紧的拳头上青筋暴露,由于是低着头,所以老者并不能看到茶塔此刻的神情。
看不见,可并不代表猜不到。
“跟你讲实话好了,我在第一次见那个孩子的时候就对他没有好感,具体原因说不上来,反正前前后后他每一次借书我都没有正眼瞧过他,不过那小子算是勤奋,担任图书馆的管理员这么多年了,也就他最认真,出入图书馆最频繁,这是好事。”
“嗯......脾气还好..”老人家顿了一下,脾气好吗?要是脾气好怎么会到要被判决的地步。要是说不好,那小子每次面对自己时都会把视线向旁一瞥.....
仔细回想孩子当时面对自己时那怪异的眼神,老者恍然大悟,越想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