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感觉自己不是错觉,坐在自己对面的食客确实是在关注自己身后,侧了侧身子,赵铁柱瞥了眼后面一桌的客人,这一桌坐了两个食客,一个看着是粗豪的汉子,另一个白衣玉面,英气勃发,一副好容貌。
这两人正在叙话,听他们之间的称呼,粗豪的汉子姓项,称呼另一位英俊青年为白兄,这两人久未见面,白兄的大哥似乎曾经帮助过姓项的汉子,项姓汉子得知白兄的大哥已经离世后有些长吁短叹,之后两人一直说些家常里短的话。
听着很是平常,赵铁柱不禁疑惑自己对面的食客为什么要关注这两个人,不过这时小二哥过来上菜,赵铁柱不再细究脑中一闪即过的疑惑,反正事不关己不是。
吃吃喝喝间,楼梯口转出了一位衣衫褴褛,形容枯瘦的老者,他面有难色,眼神畏怯,走到楼梯口一个独座老叟食客的桌前,双膝跪倒,二目滔滔落泪,苦苦哀求。那老叟仰面摇头,只是不允。
这里已是陈州治下,赵铁柱只道这老丈是陈州灾民,此时到这酒楼乞讨些吃食银子,不禁招呼道,“老丈可是腹饥,可来我这,与我们同食。”
那老丈揩去面上泪珠,摇摇头,低声道,“谢谢公子,小老儿不是为了吃食,我是欠了员外的私债,员外要小女抵债,想求员外宽恕几日。”
赵铁柱听是这般,不再言语,如果是乞丐,赵铁柱自然会援以饮食,指引他加入丐帮,至于这债务纠纷,赵铁柱就懒得管了,谁知道是因为什么欠了债。
不过,赵铁柱不管,他身后那桌食客中的英俊青年这时却是插话对那老叟道,“他欠你多少啊就要他女儿抵债?”
那老叟员外看白兄器宇不凡,回道,“三年前他借了老夫五两纹银,加上利息,现在要还老夫三十五两。”
白兄冷笑道,“原来是五两,嘿,三年涨了六倍,这利息忒轻了些。”转身拿出三十五两白银,问老叟,“当初的借约带了没有?”
那老叟见到银子明白了白兄的想法,忙不迭道,“带了,带了。”在怀中摸了几下,拽出一个纸条,递给了白兄。
白兄看了看纸条,将银子递给老叟,“好了,银约两交,这位老丈以后不欠你的了。”老叟接过银子,喜不自胜,“不欠了,不欠了。”说完,转身下了酒楼,走了。
老叟走后,白兄宽慰了几句欠债的老丈,回了自己的座位,经过赵铁柱时,还对赵铁柱笑了笑。
赵铁柱还以一笑,心中腹诽,这白兄倒是大方,只是这事做的很有问题啊,怎么他就这么将银子全掏了,那老叟说那么高的利息明显是讹人么,干吗要全给,而且,这借钱的老丈怎么光说感谢话,一点银子也不掏,利息算了,怎么借的五两本钱不给白兄,嘿。
千恩万谢的老丈经过赵铁柱对面的食客时,那食客忽然开口道,“这位老丈,一起吃杯酒,压压惊如何?”
老丈道,“这位壮士,素不相识,不敢叨扰。”那食客道,“老丈,那位哥儿出了银子,难道我连一杯酒也请不起么?好了,不要见外,快请坐。”
食客殷殷相劝,老丈却不过热情,道了声谢,坐在食客下手,那食客陪着老丈吃了些菜,喝了几杯酒,突然问道,“老丈,方才那员外是哪个,怎么敢要那么多的利息?”
老丈叹了口气,“他家在苗家集,叫苗秀,他之所以敢要重利是因为他有个儿子在陈州府太守衙门里做事,我之前借了五两银子,这两年还利息就还了不止五两,要不是那位公子,小老儿,唉,不说了,壮士,谢谢你,小老儿告退了。”
老丈蹒跚着走了,将他们对话听了清楚的赵铁柱有些赧然,之前他却是想的多了,不管那老丈因为什么借银子,但能将那老丈逼到那种份上,显然不是什么好路子。
这是那苗员外仗着自己儿子的势放高利贷,早收回了本钱不说,利息简直突破天际,明显是把人往死了逼。
刚才就应该给那苗员外一些教训,赵铁柱恨恨想到,可惜现在不但不能教训他,还让他得了一笔暴利,也不知身后的白兄是知也不知。
正想着白兄呢,就听身后白兄暴喝道,“你为安乐候到天昌镇做事?”项姓男子回道,“白兄小声,你这是怎么了?”
赵铁柱回头就见那白兄怒容满面,恨声说道,“安乐候奢靡无度,强掠民女,恶名远扬,你项福倒是投在了他门下,好的很。”说着,这白兄丢下块银子,竟是走了。
至于那项姓男子项福见酒楼的食客都看着他,瞪眼道,“看什么,再看,爷揍你们。”说着,也离开了酒楼。
赵铁柱想到这项福是为安乐候办事,不由动了心思,想到自己对面的食客似乎在盯着这项福,不由看向那食客,他倒是没离开,看到赵铁柱看他,还举杯示意。
赵铁柱离了自己的座位,走到那桌,“在下赵铁柱,未知大哥如何称呼?”
那食客倒是个好脾气,“赵小哥你好,我是展昭展雄飞。”
展昭?赵铁柱讶异出声,“你不会是那个南侠展昭吧?”
展昭笑着点点头,“赵小哥知道我?”
赵铁柱哈哈大笑,“展大哥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我听包拯包兴讲过你。”
展昭眼睛一亮,“赵小哥认识包拯?还知道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