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质这种东西一向很微妙，多兰目光深邃的看向卡雅芙，对方也微笑的注视着他，气氛算不上友好也称不上矛盾，一种很微妙的情绪在两人间蔓延开。

卡雅芙的声音依旧温柔而缓慢：“你不问了吗？”

多兰骤然回神，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卡雅芙的脸然后一不小心走神。

整了整心神，他低声清了清嗓子。

“你还有很多其他兄弟姐妹？”这一点是多兰一直怀疑的，大胡子的调查中也有零碎的关于这方面的内容，不过这似乎并不是他主要调查方向，所以也只是随便的提了一下。

但是奇妙的是，作为长子的希伯来对此这个家庭不止三个孩子这件事却是一无所知。

连自己母亲有多少私生子都不知道，不得不说他还真是一个失败的儿子。

只不过，所有的一切这更像是苏珊女士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游戏，或许卡雅芙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其他的兄弟姐妹就是互相争斗的骑士，等骑士们厮杀的只剩下最后一位，再荣幸的成功上位，守护女王。

有点像养蛊虫。

不知道对方是想到什么，卡雅芙忽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笑声越来越大，甚至有点夸张的捂起肚子，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连桌子都因为她过于夸张的动作而左右摇摆。

“天哪，这问题未免也太愚蠢了，该不会是我那愚蠢的哥哥让你问的？”卡雅芙用手指抹去自己眼角的泪水，大概是笑的太开心了，她的表情有点扭曲。

“你觉得我的母亲很爱我？”她又问，这一次的问题更像是她自己的自问，卡雅芙靠在椅子上，表情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笑容，像是什么都不在乎。

多兰有点紧张，一种奇怪的压力感刺激着他。

“不，她并不爱我们，她不爱任何人，她甚至不爱她自己。”卡雅芙微笑的说出，脸上的情绪很平静，“她更喜欢创造，或许她聪明些会成为伟大的科学家，只可惜她只是个害怕寂寞的商人。”

她的语气很奇怪，不像是评价自己的母亲，更像是在评价一个陌生人，言语中充斥着冷漠。

多兰算是发现了，这群家伙对于自己的母亲，态度都很微妙。

卡雅芙对于苏珊的感情厌恶多过于喜爱，而希伯来恰好相反，即使苏珊什么都没留给他，他对苏珊的感情依旧是喜欢、尊重多过于厌恶。

“你和希伯来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多兰说道。

卡雅芙抬手，姿态优雅的喝了口咖啡：“他过于愚蠢，说实话要是母亲没死，他一定是第一个被处理的。”

对方以轻柔的嗓音，轻描淡写的说着令人寒风瑟瑟的话。

“苏珊不喜欢他，她觉得希伯来的智商和他的父亲一样，蠢不可及。现在看来，她的担心似乎没错。”卡雅芙似乎对于自己的哥哥感官相当糟糕，不应该用恶劣还形容更恰当。

下午四点，他的探访时间到，疗养院的女工催促他尽快离开。

多兰不得不拿起自己的工作包离开，来的时候还是阳光灿烂，出来的时候天上阴云密布，像是随时都会下雨一样。

身后的铁门缓慢关上，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多兰回头看了一眼，青黑色的铁门后面依旧是那栋白色的别墅，别墅二楼，卡雅芙或许还坐在阳台上，举着咖啡一脸悠然的看着他离开。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多兰把记事本合上，他觉得这件事处处透露出奇怪，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苏珊女士其他的孩子。

她简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卡！”乔纳森脸色还算满意。

叶疏言从故事中抽出，多兰的情绪还在他脑子里回荡，他眯了眯眼，强迫自己抽身，太过陷入于另一个人的世界对于演员来说也是一件危险的事。

“感觉怎么样？”助理蕾比丝递来一杯水，现在是正午，叶疏言还穿着整齐的西服，看上去都热得慌。

叶疏言不喜欢和饮料，这种兑冰凉水一起也喝的不多，不过自从成为演员后，某些时候这些冰水真就是救命源泉了。

一口气灌了一半，叶疏言这才有一种自己活了过来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衬衣已经干了湿，湿了干好几回了。

“表演的不错。”乔纳森拍了拍叶疏言的肩膀，给了个相当高的评价：“下午继续保持这个节奏，现在你对多兰这个角色的感觉越来越不错，先休息会儿吧。”

“谢谢导演。”叶疏言客气的说道。

下午的拍摄严格来说是叶疏言自己的独秀，专场表演这种东西说的好听些镜头多，有助于演员刷存在感，但是实际上，因为没有其他演员配合自己，其实对于情绪的把握或者神情之类的难度更高。

毕竟一个人自己对着空气表演……其实还是蛮难的。

斯嘉丽换回自己衣服后才出现的，她一出更衣室，一堆女的就围在了她身边，作为女星她是能稳住的，但是看到对方那种微妙的兴奋的态度，她莫名的有几分心慌。

几位女士互相看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微妙的情绪。

“斯嘉丽”其中有个女人小心的拦下斯嘉丽，看了看对方的态度，发觉对方并没有反感，稍微放下心，试探性的问道：“请问能拍几张照片吗？”

要合照？

虽然斯嘉丽私下很少和粉丝合照，但她对于这种小要求并不介意，笑着点头：“可以没问题，大家一起吗？或者一个一个来？”

“不不不，单独的可以吗？指定动作？”对方小声询问道。

斯嘉丽虽然有点疑惑，但对方要求的动作也不困难，就是蹲下抬头看着远处，或者靠在墙上低头沉思，再来就是仰望天空。

都是一些拍摄杂志时常会用到的姿势。

对于这些动作，斯嘉丽也算是熟能生巧，基本上没到五分钟就结束了，然后这些姑娘兴奋的暗搓搓的，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藏一般，你推我走的离开。

有点微妙。

稍微思考了两秒，斯嘉丽就把这事忘在脑后。

她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叶疏言被一群女人围住拍照。

姿势意外的有点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