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柳一笑道：“好吧，我承认我也有所隐瞒，因为这些内容，不适合让所有人听到。要不然，那位前辈也不会特意藏到密室里，直接告诉所有人不就行了？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我想大家都懂，你说是吧，断长老？”

断三思黑着脸，没有应杨舒柳。

韦长老道：“杨公子，如果不方便告诉所有人，你可以把它告诉给有资格听的人。如果前辈有什么吩咐，神农教弟子当全力以赴，请杨公子尽管放心。”

“我知道。既然这样，那就让我见见你们掌门吧？我得先跟他聊聊。”

韦长老点头：“掌门师兄因为身体原因，不能亲至，已是十分遗憾。若是能听公子说一说密室中的事情，也能使遗憾稍解。我这便带公子过去。”

杨舒柳点点头，又道：“对了，密室中还有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我想应该可以告诉所有人。密室的墙壁上刻着很多图画，我猜，应该是药王当年烹饪五星菜肴的情形。”

杨舒柳说完，便跟着韦长老走了。对于杨舒柳的话语，韦长老和一群弟子也没有多想，觉得这很好理解。

不过有些懂得烹饪的弟子，心里开始蠢蠢欲动了。三百年前的烹饪场景，见识过的人并不多，留下来的记录也很少。那些图文记载，也总是经过转述转述再转述，可信度很低。若是能见识见识亲历者画出来的情形，见证药王烹饪的过程，说不定自己的厨艺也会水涨船高。

众弟子渐渐开始议论起来，杨舒柳此时，已经来到了神农教掌门居住的小屋门前。

在百草山的一个半山腰上，坐落着一栋小木屋，清晨时分沐浴在阳光里，周围种植着一大片绿植，显得温馨又幽静，是一个休养的好地方。

韦长老从屋内出来，说道：“掌门师兄请你进去。”

杨舒柳走进屋，就闻到了房间里弥漫的草药的味道。

一张木床上，盘腿坐着一个枯瘦的老人，就好像枯死了的树枝。

六大门派的长老、掌门，杨舒柳大都见过，也有不少年来体衰的，但是像这位掌门一般，如同风中残烛的，一个也没有。

他的心里又浮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这样一个形容枯槁的老者，也食用过那道菜吗？

他已经时日无多，是否还要追究他的责任？

“杨公子，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啊。”

掌门开口了，他的声音和他的容貌一样苍老，好像是从几十年前的过去传来的。

杨舒柳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谭掌门竟然听过我。”

“杨公子年轻气盛，做了许多事情，已然是天下皆知，我这个老头也不例外……钟师弟他果真于山瘴中殒命了？”

谭掌门说起钟化戈，神情之中现出了一丝悲伤的活力。

杨舒柳缓缓点头。

谭掌门叹了一口气，又回归寂静枯木。

“谭掌门，韦长老应该告诉你了，我打开了密室，来找你也是为了密室的事。”

“不错，不知颜前辈留下了什么教诲？”

“他留下了一块神农令。”

“是吗？”

听到“神农令”这个词，谭掌门并不意外，很显然，他知道神农令的存在。

看出了杨舒柳神情里的疑惑，谭掌门主动解释道：“身为掌门，我自然知道神农令的存在。神农教掌门代代流传着一个约定。如果有一天，手持神农令的人出现，掌门就要让出掌门之位。”

杨舒柳一怔。

这恐怕是三百年前的那代掌门约定的，另一个纠正天下秩序的保证。

只是，这个保证很不可靠，掌门们未必会遵守。

“至于我派的神农令，恐怕在钟师弟手中。以前我笑钟师弟太痴，如今方知，钟师弟拥有我所不曾拥有的才能，不是我能相比的啊。至于钟师弟把神农令交给了谁，你拿出神农令，想必就知道了。也或许，拥有神农令的人，会主动来找你。”

杨舒柳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谭掌门，我有两个失礼的问题。”

谭掌门一笑：“杨公子不用拘束。”

“谭掌门，你吃过用灵魂烹制而成的菜肴吗？这道菜是否有副作用，你的身体状况，就是那道菜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