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到先天境界了？”朱厚照的声音陡然高亢了几分，甚至带着几分问责：“常国公你有几分的把握？”

常延庆摇了摇头：“臣着实看不透此人，不过林化营已经是绝顶境界的巅峰修为，比之上一任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也不遑多让，但杨易却可以毫发无伤地杀死他，即便不是先天境界恐怕也差之不远了。”

此言一出，朱厚照的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他摩挲着手中的兵书良久方才道：“常国公可知江湖上有多少年没出现先天高手了？”

常延庆一愣，随即回道：“怕是有几十年了。”

“没错，江湖上已经几十年没出现过先天高手了，那你可知几十年前的那位先天高手是何人？”

“武当派掌门张松溪！”

普天府威压江湖几十年，虽然这些年没落，但对于江湖上的高手还是有很详细的资料，几十年前，江湖上的唯一一个先天高手正是武当掌门张松溪。

朱厚照点点头：“没错，据皇家内史记载，张松溪师承三丰真人，当时武当一派先后出现三丰真人和张松溪两大先天高手，在江湖上的风头之盛比起少林尚要强上几分，为了拉拢武当派，太祖自建朝之日起便敕封武当为大明国教，这可是连当时如日中天的明教都没有获得过的荣誉。

太祖之所以拉拢武当派，一是为了制衡当时的天下第一大教明教，第二个原因就是为了拉拢三丰真人这位先天高手，三丰真人仙逝后下一任掌门张松溪同样突破到先天境界，他突破先天之日仁宗皇帝曾亲上武当山祝贺，更当朝敕封其为护国真人法师，武当山方圆千里之堤尽为武当派封地，整个武当派与国同休！朕跟你说这些你可明白了？”

常延庆沉吟了一下，低声道：“陛下的意思是先天高手乃国之重器？”

“错！像三丰真人和张松溪这等道家高人自然是国之重器，即便是有先天境界的实力，只要大明给他们足够的尊重，他们就可以为我大明所用，而像五毒教教主杨易这等邪道枭雄则不然，朕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想来能够突破到先天境界，这位毒尊无论是心性还是智慧都肯定是顶尖之辈，这样的人一旦站到一个山的顶峰之后，如果他发现不远处还有另一座更高的山峰，你说他会怎么做？”

“举兵造反？”常延庆脸色蓦地一黑，嘴里崩出四个字。

“朕就怕这个江湖已经容不下他了！先天高手来去无踪，即便是皇宫大内也如入无人之地，先天不死，朕寝食难安啊！

更何况朕需要一个正邪平衡的江湖，而不是五毒教一家独大，常国公可明白朕的意思？”

“臣明白！”

朱厚照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金色令牌递给常延庆：“你拿着这个令牌去找刘大伴，想必这次他也明白朕的心意了，对付杨易这样的先天高手，单靠你们普天府恐怕不够，还需要你们两家联手才可以。”

常延庆恭敬地接过令牌：“臣遵旨！”

……

呼！

湿冷的寒风呼啸而过，掺杂在寒风中的寒气直往人的骨头缝里钻，川蜀之地的冬天比北方更让人难受。

杨易站在五毒岭后山的一处密林之内，前面一个低头垂泣的少女默默地将两一蓬蓬泥土填入坟墓之内，坟墓两旁各立着两块石碑，一块上面写着‘任盈盈之墓’，一块则是‘令狐冲之墓’，给他们两人立碑的正是蓝凤凰。

从南疆瘴林回到五毒岭得知任盈盈和令狐冲的死讯之后，蓝凤凰就带着两人的尸首径直来到这片密林之内，再往前十几丈的那座墓里埋葬的就是她的母亲蓝晴姑。

看着不断地耸肩啜泣的蓝凤凰，杨易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蓝凤凰自小就受到蓝晴姑的宠爱，蓝晴姑死去之后又把她托付给杨易，前世因为伤病而很少体验过亲情的杨易一直将其当做亲妹妹对待。

此刻看到蓝凤凰如此伤心，他的语气也有些低沉：“丫头，如果我不杀了任盈盈和令狐冲，那么以他们两人的武功和号召力，死的就是你师兄我和五毒教上千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