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梦玉不答,只是抬手再给自己斟满一杯酒水,微微品着,不再言语。
“刘永成现如今怎么样了?”
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白初云皱眉问道。
“还在牢中关着。”
寒梦玉轻声道。
“既然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不就不掖着藏着了。刘永成必须死,虽然我也知道,这是你们的地盘,你们所想保护他,我也奈何不了他,只要我在这儿一天,就不会让他好过的,能让他多坐一天牢我也是开心的。”
寒梦玉叹口气:“得饶人处且饶人呀。白公子不会不晓得这个道理吧。”
白初云呵呵一笑:“晓得,若他只是得罪了我,就算把我伤的再重,你寒公子一句话,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只可惜……事件的起因你也应该清楚。”
“清楚,清楚。”
寒梦玉点点头。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水入腹,一股暖流直冲头顶。白初云轻声道:“至于态度,我就是这个态度,至于事情嘛,我也已经无力插手,无论寒公子决定如何,我都已经无力改变什么,所以咱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不是。”
“话不能这么说。”
寒梦玉苦笑玩头:“白公子这般说,话中的意思不是在指责我极北之光处事不公嘛。”
白初云耸耸肩:“若是公平,刘永成的事情总该有个结果不是?”
注视着白初云,寒梦玉莫不吭声。
“所以我觉得咱们没必要谈下去了。”
白初云出口气:“你们现在做的不过是想让我认清事实。而我也已经认清事实了。这件事情我不会罢休,也不会再追究下去了。当然,如果能有机会我自己解决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去将事情解决。”
白初云话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他不想就这样把这件事掀过去,但无能继续追究下去,因此他也不想在这件事情继续下去。最后就是一句话的意思是,若白初云有能力直接跳过慕沭道解决刘永成,他也会动手的。
“明白了。”
寒梦玉启齿一笑:“还要继续玩一会嘛?”
“不了,送我回去吧。”
白初云将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道:“别让他们等着急了。”
“行吧。”
寒梦玉见白初云面前杯中已经是空空如也,抬手又为其满上。
“你对那位悦雅姑娘还真是一往情深呀。”
也不理会寒梦玉的闲聊,白初云只是将那半遮半掩的窗帘扯开,注视着窗外春柳湖的夜景。那投注在微波粼粼的湖面的目光中,尽是落寞的神色。
身为一个一朝得志、且热血正盛的年轻人,对于刘永成的这件事情来说,他又何尝不想快意恩仇,摆明车马地告诉寒梦玉:刘永成我杀定了,谁也保不住他。
可这样的后果又是什么呢?
今天寒梦玉特意来找他为了刘永成的事情,很明显就是想白初云放弃对刘永成的杀意。
可白初云又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情,可不答应又能怎么办?
就说他自己的实力,且不提慕沭道之中的老怪物。就说面前的寒梦玉,之前的木萧然,哪一个是他白初云可以抗衡的。至于慕沭道打发来保护悦雅的两名慕沭道弟子也和他差不了多少,真打起来,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呢。
而且如果白初云真的和慕沭道闹翻,那么悦雅又该怎么办?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任谁都能伤的了她吧。
思前想后一番,白初云也只能低头,忍下这口恶气。
见白初云不搭话,寒梦玉也不再言语,与白初云一同注视着窗外的风景,目光中居然和白初云忧郁的神情别无二致。
谁能想得到,寒梦玉高高在上,权势滔天的外表下,也有一个空荡荡灵魂,那是他最为不甘心的事情。
一阵凉风吹过,卷动着窗边的帷幔,吹动着二人额前的发丝,如湖边浸泡在水中的干枯的柳条般,在那古井无波的湖面荡起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