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环视一圈:“不知道,该是都散了。毕竟这客栈发生的事情太过严重,一般人可不愿意掺合,就算是挨个边儿都是不愿意的。”
“那胖子也跑了咯?”
扶着白初云,悦雅问。
“估计早跑了,自家客栈惹了这么大麻烦,他难脱干系,日后如果怪罪起来,指不定小命都保不住。”
三人共同朝门口而去,虽然一起扶着白初云,侍女还是慢了半步,始终在其身后以示恭敬。
门口,估计是刚刚侍女下楼取衣服的时候招呼了马夫;那马夫赶着骏马拉着华丽的马车刚巧来到近前。
“之前雪大,婢女就让他们在巷子里避避风雪。”
“嗯。”
悦雅点头:“先把初云扶进去吧,这儿风大,别着了凉。”
“喏。”
侍女答应一声,配合着马夫以及随马夫一同而来的侍卫小心翼翼地将白初云扶进马车,悦雅也跟着进了马车。
两人刚刚坐定,悦雅正准备伸手拉一把侍女时,侍女却已经吩咐道:“出发。”
“喏。”
“你不上来嘛?”
听侍女这么吩咐,悦雅伸出头问道。
“婢女不敢与公子小姐一起。”
“外面风大雪密,你一个女孩子的身子受得了嘛?上来吧,这儿还有空。”
“婢女不敢。”
侍女躬身:“多谢小姐美意。还请小姐坐好,咱们早着出发吧。”
推辞半晌,侍女依旧没有坐进来,悦雅也没有办法,只好吩咐赶路。
刚刚回到位置上坐好,悦雅就看见白初云那似笑非笑的模样。
“你笑什么?”
“没什么。”
窝在毛毯中,白初云叹口气:“只是发现你很多时候也是傻的可爱。”
“我有哪里不对的嘛?”
悦雅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然后又摸了摸脸。
白初云也不理会悦雅的小东西,微微掀开窗帘的一角,视线的尽头,客满楼牌匾下,突出的一坨积雪吸引住他的目光,随后就被马车的车身遮挡住。
百无聊赖的耸耸肩,也就不再在意那坨积雪。可他又哪知道,那下面掩埋的,就是已经服毒自尽的赵福新。灰暗的天空为期铺上一层皑皑白雪,似乎,连老天都不忍其在风雪之中饱受寒冷的摧残。
目光缓缓转动,侧前面,侍女接过马夫递给她的油纸伞,撑开。
“看什么呢?”
见白初云目光外瞟,悦雅好奇的凑过脑袋来。
当她看到侍女撑着油纸伞的背影时,冷哼一声,脑袋又缩回去。
讪讪地笑了笑,白初云将怀里的毯子递给悦雅一半,小声道:“我是笑,你勾引刘永成这件事。”
接过毛毯,将腿收进座椅中,整个人靠向白初云,以减少身体热量的流失。
“确实。”
抿了抿嘴,悦雅抱着膝,头微微歪着,注视着被迎面而来的风吹的微微颤动地门帘。
“当时脑子一热,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想出那种法子。现在可好,害人害己。”
“是呀。”
白初云感叹:“八个护卫命丧黄泉,几十个护卫军士受伤,太尉之子入狱,连那些公子哥也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伤。不愧是祸水呀。”
“能怪我嘛。”
两人聊着天,行在风雪之中,时不时,传来一阵笑容,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客满楼激战的事件。
对于他们来说,虽然事件很严重,可也不过一场闹剧,过去了就过去了,留下的不过一段回忆。
客满楼门口,对面一家的房门缓缓打开,一个汉子顶着漫天飞雪,快步来到那坨积雪前,伸手划拉两下,露出赵福新已经被冻僵的尸体。那汉子搓着手,一点点将赵福新从雪堆中拉出来,拉进客满楼的大厅,从包间中找来一张毛毯将其盖住。
嘴中喃喃自语:“赵掌柜的,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说罢,急吼吼地跑出大厅,躲会自己家中,在不露身形。
外界。
北风呼啸,卷起被冻的如盐粒的雪席卷过极北之光的入口,寒梦玉负手矗立镂空的冰峰之中,注视着窗外呼啸的寒风。
“梦瑶回来了嘛?”
“回少爷,还没。”
身后,一侍女答道
“父亲不是出去找她了吗?”
“回来的人说,城主出了些意外,与九凤交战之际受了些伤,如今还在养伤。”
一阵狂风闯进这镂空的冰窟之中,卷起寒梦玉披在肩上的大氅。
“那梦瑶人呢?”
“我们的人正跟着。只不过……”
“嗯?”
“小姐身边多了个青年。经过咱们的人确认,正是那个偷学寒冰决的葬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