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庭放下窗帘,把佩剑留在车上,走了出来,说道:“现在你们可以放心了吧?”
雷定春说道:“我们和你一起去。”
赵飞庭不由得摇头苦笑,走到没人的地方,解下裤子,他愣了愣,瞥向旁边盯着自己的三人,说道:“能不能麻烦三位转个身,你们这般盯着,我尿不出来。”
“不要想着耍花样,赵飞庭!”雷定春说道,然后向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
三人将赵飞庭包围在中间,背对着他戒备。
赵飞庭叹了口气,撒尿也不能轻松。
他回到驻地,黄昏暮下几缕炊烟袅袅腾升,魔教众人已在煮饭。
雷定春三兄弟看押着赵飞庭进入马车,才放下了心。
等到饭煮好,便有人送来给赵飞庭。
是小米粥。
虽然赵飞庭食欲不是多好,但想到要趁今夜逃走,便一点点地吃下,积攒体力。
时过午夜,月影离梢。
马车外一片寂静。
赵飞庭悄然掀起窗帘,观察外面。
雷定春三兄弟轮流值夜,防范着赵飞庭逃跑,此刻当值的是张昼旦,他缓缓在马车外走动,手握一口乌鞘大刀。
赵飞庭轻轻放下窗帘,悄无声息地挪动到车厢出口,侧耳探听外面的脚步声,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
当那轻微的脚步声略微大了丁点的时候,赵飞庭立即闪身出去,点住了临近马车的张昼旦,令他不得动弹,又封住他的哑穴。
张昼旦瞪大眼睛,吃惊的盯着赵飞庭,没想到他真敢逃跑。
“一个时辰后自解。”赵飞庭细声说道,下了马车,他快速地扫了一眼四周,避开巡夜的青衣刀客,赶在有人发现张昼旦异常前离开此地。
黑夜寂寂,赵飞庭顺利地逃出驻地,但还没等他高兴,一声短促轻扬的箫声便响起,树林上空传来有人飞踏而来的衣玦翻动声。
箫老落地,凝视着赵飞庭,笑道:“这般深夜,赵飞庭往哪里去呀?”
赵飞庭无奈地挂起一丝苦笑,手掌按落剑柄,说道:“如此深夜自然是出来尿尿,难道箫老有心情与我双龙戏水?”
箫老不禁愕然,干咳一声,说道:“赵飞庭,你最好乖乖回去,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赵飞庭说道:“箫老自认为能胜过我?”
箫老说道:“在你全盛时我自然不敢夸此海口,但如今你受了伤,情况就不一定了。”
赵飞庭说道:“箫老确认我受了伤吗?”
箫老说道:“当然确认,我们已经问过为你治伤的大夫,你肩上的伤口绝非短时间内能好。”
赵飞庭说道:“万一好了呢?况且左肩受伤,也并不影响我右手使剑。”
“的确不影响,但你左肩有伤,必然会使你左手出现无法掩盖的破绽,你的剑势便无法圆满,倘若我连你不圆满的剑势都接不住,我就算是白活了这么多年!”箫老将手里的箫插进胸襟,说道。他已做好了准备。
赵飞庭笑道:“但我若是真的好了呢?”
“不可能。”箫老十分肯定,说道:“除非医馆的大夫骗我们,不然你绝不可能好的这么快!”
赵飞庭说道:“他当然没有骗你们,可世界上总有一些神奇的事情,不管你信与否,它确实存在。”
一道清冷的剑光掠过林间,最后定格在赵飞庭手上。精钢剑出鞘,冷冽如月。
箫老神情冷峻,说道:“我自幼练习八卦铁掌,至今也算炉火纯青,这套掌法软硬兼备,破你的剑法并不难。”
赵飞庭冷静说道:“请。”
箫老也非常镇定,大步踏出,斜出一掌,切向赵飞庭手中的精钢剑。
月影下,树丛间,银光一闪,飙起一道细微的血光!
箫老冷嘶一声,捂着手掌急急后退,脸色苍白。
赵飞庭抖了抖精钢剑,令上面微小的血珠落下,然后收归剑鞘,说道:“这一剑大概七八天便能养好,我并没有伤到你的掌心脉络。”
箫老喘了一口气,问道:“赵飞庭,你当真痊愈?”
赵飞庭点点头。
箫老叹道:“那我输得不冤。”
他神情仿佛如释重负了一般,输得心甘情愿。
“你走吧,我们拦不住你。”
箫老落寞地背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