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爷闻听赵飞庭来到,亲自前来迎接。
“赵飞庭,这是那阵风将你吹到我这里来啦?”刘老太爷一见面便大笑说道,声如洪钟,丝毫听不出老态。
赵飞庭说道:“我在大街上遇见老太爷的人与长乐帮纠纷,见老太爷的人要当街杀掉那名长乐帮弟子,我心想此地乃是叶县,教父老乡亲们看见,不禁有损老太爷的名声,便厚着脸皮,请老太爷的人略施薄面,放了那名长乐帮弟子。”
刘老太爷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说道:“你该不是来劝架的吧?”
赵飞庭笑道:“老太爷放心,我不会干那般吃力又难以讨好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老太爷决心与长乐帮火拼。”
刘老太爷说道:“只要你不是来劝架的便好,这件事谁来都不行,长乐帮简直是欺人太甚。”
赵飞庭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老太爷哼了一声,说道:“上月长乐帮的人运货来到叶县,有五个弟子吃醉了酒把我街上一家店铺砸了。我二儿子带人前去理论,要赔偿道歉。哪知长乐帮的人反把我二儿子和一起前去的人毒打一顿。长乐帮在叶县如此放肆,全然没有把我刘家放在眼中,这件事如何能忍!我便带人围了长乐帮在叶县的驻地,扣留他们的货物,每人扒光衣服,鞭打二十,赶出了叶县!”
赵飞庭说道:“如此说来全是长乐帮的不是,只是不知刘二哥伤愈没有?”
刘老太爷说道:“皮肉之伤已经痊愈。”
赵飞庭说道:“那老太爷这一次可有得胜的把握?”
刘老太爷说道:“若是徐不为,我尚会忌惮几分,但如今长乐帮换了一个姓武的毛头小子做帮主,何惧之有!”
赵飞庭说道:“但长乐帮这次似乎打算化干戈为玉帛。”
刘老太爷说道:“姓武的不过是打算借此事树立帮内威望,打压徐不为罢了。倘若他真有诚意,我自然乐意和解,帮他打压徐不为。但长乐帮的事又岂是这个外来的帮主能做主的,到最后还不是要徐不为首肯,而徐不为又岂会帮助姓武的打压自己!他徐不为当了这么多年副帮主,难道就一点也不想转正?一个拿着老帮主信物突然出现的人,能令徐不为信服?”
赵飞庭说道:“老太爷是觉得这次事情是徐不为在幕后策划?”
刘老太爷说道:“在这个时间出了这档子事,也只有这一个解释,所以这一战必打无疑。”
赵飞庭说道:“可这一战一旦开打,不恰好是如了徐不为的心意,帮他打压了新帮主吗?”
刘老太爷一怔,恼道:“赵飞庭,你说好不是来劝架的!”
赵飞庭说道:“我只是在为老太爷分析,何来劝架一说。老太爷想打压徐不为,又不认为武帮主的和谈能成,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而且如今武帮主缺乏帮内支持,若有了老太爷这个强援,他自然是感激不尽,到时候武帮主展开手脚,老太爷便可在一旁静观武帮主与徐不为相斗,左右长乐帮的局势。如此一来,老太爷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一举解决麻烦,还能收获颇丰,何乐而不为呢?”
刘老太爷长叹一声,感叹说道:“赵飞庭当真是名不虚传。”
赵飞庭说道:“老太爷过誉了,如何抉择还得由老太爷自己决定才是。”
刘老太爷说道:“先不说这个,进屋喝杯茶先。”
赵飞庭微微失望,却也并不抗拒。
“老爷。”
一名佩刀的护院急匆匆奔来,手里攥着一封书信。
“出了何事?”刘老太爷问道。
护院双手奉上书信,说道:“长乐帮的帮主遣人送来了这封信。”
刘老太爷拿过信,拆开阅览,看完后向赵飞庭说道:“武空曌邀我今晚上凤仙楼和谈。”
赵飞庭说道:“那老太爷意下如何?”
刘老太爷说道:“也不是不可以谈谈。”
赵飞庭说道:“老太爷若是打算去,就该提早准备了。”
刘老太爷说道:“你呢?”
赵飞庭笑道:“这是你们两家的事情,我一个外人掺和进去未免不好,倘若是你们谈妥,需要人公证,那时我再来也不迟。”
刘老太爷说道:“也好,我命人为你准备一间客房,你就暂时在府中休息吧。”
赵飞庭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刘老太爷说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他唤来一名仆人带赵飞庭前往客房休息,就自己走掉,前去布置今晚谈判事宜。
仆人带着赵飞庭穿梭在刘家的廊道里,前往右院的客房。
突然,赵飞庭站住脚,凝视对面走廊下悬刀的少年。
陈煌容!
“对面可是沙阳陈煌容?”赵飞庭喊道。
那少年转过身,眸光如刀,锋利得能穿透人心,一见是赵飞庭,不由惊讶,抱拳说道:“未想在此也能与你相见。”
赵飞庭说道:“你是偷溜出沙阳还是正大光明地走出沙阳?”
陈煌容说道:“我是正大光明地偷溜出沙阳。”
赵飞庭笑道:“那你在此做什么?”
陈煌容按了按腰间的刀,说道:“自然是做打手。我头一次出门准备不足,到了外面方知金钱可贵,上可动鬼神,下可御人心。没了钱真是寸步难行。”
赵飞庭笑道:“你至少懂得了江湖并没有想象般的那样容易”
陈煌容说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钱的?”
赵飞庭摸了摸鼻子,说道:“我吗?我的来路比较杂,但你要知道我有一个很有名的飞贼朋友,假如你也有一个很有名的飞贼朋友,那么你也不会为钱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