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老大遣人来请赵飞庭的时候,他正待在房间里喝粥,看见来请他的人一脸急色,料想又是出了什么事,便放下粥,去了熊老大的房间。
“你来啦,飞庭。”
一到门口,熊老大就迎了出来,握着赵飞庭的手腕,将他请进屋内。
赵飞庭说道:“又有什么事发生吗?”
熊老大顿时叹息一声,说道:“大妹差人来信,说三弟已孤身前往昆仑山,依他的脾气,在昆仑山怕是要出事。可是二弟这边我又脱不开身。”
赵飞庭说道:“那熊老大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忙吗?”
熊老大感激说道:“请飞庭帮我追回三弟,千万不要让他上昆仑山。”
赵飞庭答应,说道:“熊老大放心,我现在就动身。你托人替我向陈九爷告罪一声,就说赵飞庭有急事,不辞而别还请恕罪。”
熊老大说道:“飞庭放心。”
赵飞庭出门,走到陈府大门。
看门的陈煌容看见,问道:“你要出去?”
赵飞庭说道:“有急事不得不离开。”
陈煌容艳羡说道:“真好啊,我也好想出门闯出一番自己的名声。”
赵飞庭说道:“门就在你面前,你要想出去自然随时都可以。”
陈煌容露出一抹苦涩,说道:“可是我爹爹和叔叔不允许。”
赵飞庭说道:“你若真想要出去,这普通的一扇门又如何能阻止你?你出不去,只是因为在你心中这扇门不可逾越,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自然就可以出去。”
话罢,赵飞庭出了小门,一路往昆仑山方向追赶。
熊老三出门多日,只怕离昆仑已不远。
······
西方乃是魔教的地盘,邪诡不义之人大多汇聚在此,假托魔教的威名庇护自己。
好客居。
到了好客居,不远就是昆仑山魔教总堂所在。
能在好客居吃饭的自然也不都是什么善人。
不过赵飞庭没想到的是里面的人不仅不是善人,一个个还长得歪瓜裂枣,奇门八类,各有各的花样,真是叫他叹为观止。
赵飞庭久久地立在客栈门口,迎着众人盯来的各种不怀好意的视线,原本喧闹的客栈因为他的到来变得安静无比。
“客官,要吃些什么?”一名龅牙小二笑着迎了上来。
赵飞庭心里已经没了什么好胃口,说道:“给我来壶凉茶吧。”
小二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眼神轻蔑地盯着赵飞庭,无精打采地转过身离开。
客栈里已经满桌,赵飞庭只能找人拼桌。
他走向离自己最近的一桌,那里坐着一位瘌痢头的汉子,一脚踩在凳子上,满手油腻,抓着一个鸡腿吃。
那汉子见赵飞庭走来,不待赵飞庭开口,吸了口浓痰,呸的一声,吐在了最外面那根长凳上,眼神挑衅地觑向赵飞庭,嘴角冷笑吟吟。
赵飞庭微微一笑,绕开这一角,走向另一根长凳。
瘌痢头汉子脸色一变,放在地面的那只脚抬起一踹,射出一道气劲,将对面的长凳踢翻在地。完事他嘿然一笑,得意扬扬地盯着赵飞庭看他怎么办。
赵飞庭俯下身,将那条长凳捡了起来,拍了拍灰尘,说道:“这位好汉,我坐在这里你不介意吧。”
瘌痢头汉子眼睛一瞪,叫道:“当然介意,这桌向来是我一个人独占的,你要想坐,得向我交钱才行。”
赵飞庭放下长凳,说道:“这桌是客栈的,要交钱也该是我向客栈交钱才对。”
瘌痢头汉子冷哼一声,再次运力踢出一脚。
赵飞庭发觉,提起脚尖抵住了长凳凳脚。
瘌痢头汉子发现长凳无恙,神情一怔,瞟了一眼赵飞庭,放下手中的鸡腿,双掌按在桌上,运足了内力一脚踢出。
赵飞庭淡淡一笑,手指按在桌上,内力催动。
嘭的一声闷响,在桌下炸开,震得桌凳颤动。
瘌痢头汉子没坐稳,随着长凳一屁股摔在了地面。
客栈里顿时响起了哄笑声。
瘌痢头汉子臊红了脸,瞪着赵飞庭,从地上站起来,刚要开口,他眼神就倏地一变,看见客栈一角射出了三点微弱寒星。
这三点寒星代表什么,他自然清楚无比,作为在一众浑人、恶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一看见寒星,他便知道是有人射出了剧毒的长针,要暗害面前这人。
想到这儿,他不仅不再恼怒,反而开心地微笑起来。
赵飞庭也在笑,他手掌一拍桌面,从筷筒里震出数根筷子,快速地伸手拿住一根,扔向了后面。
噌!噌!噌!
三声。
筷子落地,上面插着三枚毒针。
瘌痢头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没一会儿却又折返回来,将桌上的那盘鸡肉端走,去到客栈一角,自己蹲着吃。
这里自有自己的规矩,没人可以违背,这是众人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