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得意非凡,说道:“那是当然,当时他还点了一盘牛肉,一盘烧鸡肉、一盘花生米上来,给我当做下酒菜呢!”
赵飞庭惊讶地摇摇头,说道:“我竟然都不记得,看来真是喝酒喝糊涂了。”
“你说什么?”大汉没有听清,问道。
“他说他就是赵飞庭。”
就在此时,熊家七子出现在了酒馆。
大汉悚然一惊,急忙跳桌逃走,躲得远远。
赵飞庭喝完酒杯中剩下的酒,看向熊家七子,说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讨债的人。”为首的熊文涛说道。
赵飞庭握着酒杯,笑道:“我向来是有债必还,从不拖欠别人,你们是找错人了。”
熊文涛说道:“我们讨的是血债!”
赵飞庭不置可否,说道:“这般来说,你们是熊家的人了?”
熊文涛点点头,说道:“你若识相,就和我们回潇湘。”
赵飞庭放下酒杯,说道:“熊婆婆的死我也感到很悲伤,但我不理解的是我远在千里之外,你们熊家为何要将此事栽赃给我?难道我一夜间跑了上千里的路,就为毒死一个老人?先不说我的轻功有没有那么好,单单是毒死熊婆婆,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可言?”
熊文涛冷哼一声,说道:“人心如毒药,无事时自然平静无害,可一旦风波起,必然释毒害人。”
赵飞庭摇头叹道:“这样说的话,凶手就一定是我喽?”
熊文涛说道:“是不是你,到了潇湘我爹爹、叔父、姑姑会给你答案。”
赵飞庭油然一笑,察觉到了什么,说道:“我若是不去呢?”
熊文涛拔剑,亮出一截寒光,说道:“你可以试试。”
“试试便试试。”
赵飞庭当即跳窗逃走。
“追!”
熊文涛大喝,带着众人立马跟了出来,紧追不舍。
后来赵飞庭逃得有些心烦,因为他想起一事,倘若任由此事发展下去,不需要多久,自己就会被人人喊打。熊家不愧是武林世家,出的计谋都这般完美无缺,封死了赵飞庭所有后路,逼着他前往潇湘。
于是他停了下来,去便去,熊家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这便有了他被熊家七子包围的一幕。
赵飞庭一一扫过七口好剑,它们的主人都很年轻,富有自信,那是一种从未遭受过挫折的自信,盲目而自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们相信自己就是那个人外的人,天外的天。这样的自信赵飞庭很羡慕,因为他已经失去,如此他也只但愿这七人不要失去这种充满朝气的锐气,因为他要出手了。
“剑不是这般用的。”赵飞庭轻轻开口,手指抚拭着挂在自己腰畔的长剑。
剑名叫作白霜,一见白霜血如梅,这是别人给这柄剑的赞誉,也是给他这个主人的。天下没有名剑,只有好的剑主人。一柄剑就算是用杂铁打造,就算是一柄无锋木剑,就算他已生锈,只要剑主人懂得运用,那么这柄剑就是名剑!
熊文涛冷笑,说道:“我们熊家还用不着你来指教怎么用剑。”
赵飞庭嘴角一翘,大拇指缓缓顶开剑格,说道:“看好啦,剑是这般用的。不饮血便取胜!”
一道冷冽的寒光闪起,赵飞庭出剑,快若疾雷,雪白冰冷的剑影挂满了他周围,片刻之后白霜入鞘,半空的剑光也随之消失。
熊家七子呆若木鸡,他们手中的剑已不翼而飞,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恐慌,那是来自信念的崩塌。他们不能相信自己竟就这般轻易的被人缴械,毫无还手之力,他们也不能相信世间有这般的快剑,超出了他们的认识。
天上,七点寒星闪烁,七口好剑从天而落,插回了各自主人面前,剑身微微颤抖,发出鸣叫,犹如轻微的哭诉。
“走吧。”赵飞庭说道。
熊文涛愣了半响,看见赵飞庭往之前相反的方向走,立刻喊道:“去哪儿?”
赵飞庭说道:“潇湘。”
······
······
潇湘,熊家。
赵飞庭在熊家剑侍、剑客的怒目注视下缓慢向前走。
熊家老二苦笑,说道:“你不走快点?”
赵飞庭平淡说道:“我问心无愧,自然不像景松兄这般心虚。”
熊景松脸色惭愧,轻声说道:“大哥说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请你来,我们也是逼不得已。”
赵飞庭笑道:“用剑来请人,我倒是第一次遇见。”
熊景松叹道:“委屈你了,我大哥确信母亲是中毒而死,也确信你能知道是什么毒,但你行踪向来隐秘,也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逼你显身。”
赵飞庭摸摸鼻子,说道:“倘若在酒馆里听人吹牛也算是行踪隐秘,那么这天下的秘密可就数不清了。”
熊景松羞惭不语,这方法的确不太光明。
“熊婆婆是什么时候走的?”赵飞庭也不再为难他,神情庄重的问道。
“七月初六。”熊景松说道。
赵飞庭质疑道:“倘若遗体还没下葬,岂不是会生腐?”
熊景松说道:“你放心,母亲遗体被放在府内的冰窖里面,妥善的保存着。”
赵飞庭停了下来。
“怎么了?”熊景松不解,问道。
赵飞庭说道:“我们去冰窖。”
“可大哥他们还在大堂等着······”
熊景松急忙追上赵飞庭,有一个对自己家很熟悉的客人,有些时候的确不好。
赵飞庭笑了一声,说道:“你们这般整我,我自然是要报仇的,就让他们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