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普朗克没有理会他的哀求。他放下手中的刻刀,抓过一杯廉价的威士忌泼在男人的伤口上,冲开了残留的血迹。男人放声哭号,几乎要扯裂自己的喉咙。突然,惨叫戛然而止,他两眼一翻,如同得到解脱一般,昏死过去。普朗克厌恶地骂了一句。
“小子,你听好了,”普朗克说,“有时候,即使是你最忠诚的手下也会忘记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我需要时不时地提醒他们一下。真正的力量完全在于别人怎么看你。哪怕片刻的软弱,你就完了。”
男孩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他努力地点点头。
普朗克指着台子上半死不活的男人,说:“弄醒他。他的歌声大家还没听够呢。”
船医匆匆走上前,而普朗克转过头来,眼光像鞭子一样甩在男孩脸上。“那么,你刚才想说什么?”
男孩支支吾吾地说:“一……一个人……鼠镇的码头上……有个男人……”
“继续。”
“他很会躲,铁钩们都没发现,但我看见他了。”
“唔唔。”普朗克咕哝着,开始感到兴味索然。他背过身,抓起刻刀准备继续。
“别停下,继续说。”疤面的船员催促道。
“他手里有一叠纸牌,很漂亮,还会发光。”
普朗克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像是一尊从深渊中庞然升起的巨像。
“什么地方?”手枪皮套上的带子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仓库外面,工棚附近那个大仓库。”
普朗克抓起大氅和帽子,整张脸因为狂怒而变成可怕的猩红色。灯光反射在他的眼底,闪烁着赤红。男孩,还有其他人,都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给这小子一个银币,一餐热饭。”普朗克船长跟大副吩咐道,然后迈开大步,果决地走向舱门。
“所有人甲板集合。我们有活儿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