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代课有三个多月了,每天放学回家后,吃过饭她就去打猪草、喂猪,只是地里的活干的少一些。
李顺每天给初中灶上做完饭,就会抽时间去地里干活。
李富贵经常会被人叫去看牲口,他只收药费,不收路费,因此挣不到多少钱,勉强能够维持家里的基本开销。
李顺的妹妹还在读高中,弟弟在读初中,所以地里的农活主要都是赵凤梅在干。
每个月到了发工资的时候,李富贵就会直接去初中领了李顺的工资。
但是赵凤梅觉得菊花挣的钱没有交给她,所以这三个月以来一直很不高兴。
有一天晚上,赵凤梅又跟李富贵念叨起分家的事,“干脆把李顺跟菊花分开过,省的咱给盖新房。
另外菊花现在也怀上了,不早点分的话,到时候还得给孙子办满月酒。”
“嗯,你说得对着,我明个就跟他俩说分家的事。”李富贵在炕上翻了个身说道。
第二天吃晚饭的时候,菊花把饭递到了李富贵手上,然后又去厨房给自己盛饭。
看着菊花离去的背影,李富贵对李顺说道:“我跟你妈商量了,咱还是早些分家好些,这样你俩就可以一心一意过你自己的小日子了。
你兄弟和你妹子的学费、课本费也就不用你俩出了,菊花挣的钱就留着给你俩盖房用。”
李顺刚要说话,菊花就端着饭碗走过来说道:“爸,我在学校的工资不是按月发的,一个学期才发一回,到放假的时候才能拿到手,得是因为这个事要分家?”
李富贵笑着说道:“树大开枝是很正常的,分了家,你俩奔你自己的日子,我还要给你兄弟李军说媳妇呢,分了就不会拖累你俩了”。
菊花接着说道:“爸,要分家也得把房盖了才能住得开呀,咱屋人多,现在只两间房咋住呢。”
“这我都想过了,给你俩在大门背后盘个锅台就行了。”
“把锅盘到大门背后像个啥样子嘛……”说话间,菊花委屈的都想流眼泪了。
李顺见状,接过话头说道:“分家也行,但我要把锅盘到我现在住的这间房的后半间里。”
晚上菊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对李顺说道:“咱俩做错啥了,非要现在分家?”
李顺叹了一口气,摸着菊花的肚皮说道:“这是不想给咱帮忙盖房,也不想给咱娃办满月酒。我最了解我爸妈了,一辈子就是算计着过日子。
我七岁开始上坡拔药材卖钱,给自己买作业本。
十岁以后,我的衣裳、鞋子都是我自己上坡砍黄蜡木条子卖了钱买的。
只是现在让你委屈你了。”
略微停了一会儿,李顺又接着说道:“不过分了家也好,省得月月把我的工资领了,咱俩都用不成。
分了家,我挣的钱就都交给你保管,等咱攒够了钱,咱就自己盖房,住着硬气!”
“你说的也对着,我姐那时候出钱出力把房盖好了,最后新房还是给了宇文松他兄弟,把我姐气的哭了好几天。
以后咱自己张罗盖房,新房谁也抢不去。”
“菊花,这样想就对了,我李顺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娶到你这么好一个媳妇儿。”说着李顺把菊花抱的更紧了一些。
第三天中午,赵凤梅早早的就擀好了面条,等着客人。
李富贵请来了自己的弟弟李田和姐夫杨万一做中人。
几个人在堂屋坐了下来。
杨万一喝了一口水说道:“我看俩娃都乖着,最好现在先不分。”
赵凤梅说道:“分了家,只不过是两个锅吃饭,还在一个屋里,还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