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黑狗血并不需要真的杀狗放血,稍微懂点的人都没这么干的,平白沾染戾气。
只是仓促之间想要找齐陈烁要求够洗澡的黑狗血自然是不可能,只找来了一小坛而已,陈烁也没多要求,这东西他纯粹是秉着恶心楼上那货而索要的。
在民间以污秽之物驱邪古来有之,加上狗是至阳之畜,鬼是滋而生,以阳制,多地有此法盛行。
只是这东西在寻常人手中只有个驱赶作用,要说降服还真不见得,一个弄不好还可能刺激到黄天齐体中的鬼物,故此见识过手段的黄百万也不敢自己用这种土方瞎弄。
陈烁接了那小坛黑狗血之后,让黄百万带着一众人等出了洋楼,要他们离得远远的,立正晒太阳还是聊天打都无所谓。
等到人去楼空,陈烁才戴上连衣兜帽和面具悠然上楼,一手拎坛,一手抱瓶。
“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leon!”陈烁趁着上楼的时间说道。
“那是什么啊?”瓶子里的黄小福问道。
“一个捉鬼大师,平时驱鬼都是抱着一盆百合花,戴着一副墨镜,拎着一箱驱鬼工具,遇到什么鬼都敢上去招惹!”
“很厉害吗?”
“很厉害,几张废纸叠在一起就能在天上飞那种厉害!”
“能飞呀,那真的好厉害!”黄小福惊叹道。
上了二楼,陈烁熟门熟路的来到了黄天齐的那间屋子,见躺在上的黄天齐没有一点动静,陈烁便把抱着的酒瓶放到门口右边的矮桌上。
随即又扯过屋内的一把椅子坐在边不远处,打开了装着黑狗血的坛口。
“小兄弟在里面住得还舒坦?不想出来透透气,和我聊五毛钱的?”陈烁穿黑袍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坛黑狗血说道。
只是黄天齐的体没有任何的动静。
“真不出来?”陈烁晃了晃坛子中的腥臭的液体,“不出来的话,我可就把这东西洒你上了!”
“凡人,尔敢”一道男声从黄天齐的体中传出。
陈烁被他的语调逗乐了,“我要是不敢,就不会来触你霉头了,赶紧出来,让我看看你死相到底有多丑,好涨涨见识!”
“找死”
屋内温度陡然降了下来,寒意阵阵,“黄天齐”原本紧闭的眼睛睁了开来,直的从头坐起,僵硬的扭头朝着边的陈烁望来。
“赖皮了不是,我是要你从黄天齐的体里出来,不是要你附在他上和我讲话,你这样搞,让我很难做呀!”陈烁道。
“黄天齐”眼神鸷如蛇,咧嘴诡异的笑了起来。
“你和这具体他爹在楼下说的话我全听见了,就凭你一个凡人也想要除了我,哼哼,凭什么,就凭你那个装着小鬼的破瓶子吗,它可不是你所说的法器,你该不会天真到想靠驱使一个小鬼来灭我吧?”
“黄天齐”一眼便看穿了小酒瓶中藏的孤魂野鬼,瓶子在门边的矮桌上抖动了两下,像是为“黄天齐”气势所慑。
“好端端的,你吓唬一个孩子干什么。”陈烁全然不记得自己此前同样威胁过人家的事,只是接着道:“听说你在找个叫什么褚清涯的女子,怎么着,间讨不到媳妇,也没亲戚给你办,就要威胁阳间的人帮你找,要不要我烧几个纸人给你先解决解决?”
“黄天齐”不答,随手扔掉了手里的物件,只是从上站了起来,他形骨巉然,单薄的衣衫显得松垮,露着的肌肤,尽是枯瘦败黄之相,给人一种轻按皮肤就会被内里骨头戳破的荒诞之感。
他站起,没再说话,形忽的一闪,快速朝着陈烁坐着的位置冲来,双手指甲尖长,像是老树藤上突然长出利刃,直指陈烁的脖颈。
后者见状,连忙将手中黑狗血向前挥洒,同时体后仰,倒翻躲避开去。
“黄天齐”侧,可还是被挥洒出来的黑狗血溅到,体上顿时滋滋的冒起白烟。
“唳”
一声尖锐刺耳的啸声自他口中发出,屋内摆放的精巧瓷器顿出现蛛网般的裂纹,在连续不断的声浪中砰然炸裂。
“咔咔咔!”
连带装着黄小福的小酒瓶同样遍布裂痕,指尖轻轻触碰便能轻易瓦解。
这凄厉的叫声响彻整栋洋楼,陈烁捂起耳朵,也没觉得声音有所减弱,像是直刺神魂。
白烟不停的冒起,“黄天齐”的形向着地上倒去,一道黑色的魂影从他体内冲出,露出了真容。
全尽皆溃烂,右边一颗眼球突出在外,内里的血管经络毕现,一头长发披散,上不时的腾起黑气,似蚊蝇恶臭散发不绝。
陈烁着实有些被丑到了,不过站起还是调侃道:“小东西长得真别致!”
“哧”
魂影冲出黄天齐的体,似离弦之箭向着陈烁刺来,速度绝非黄小福这新死小鬼能比,眨眼便至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