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弘道:“黄文炳假公济私,还陷害我父亲,若不是戴院长一力维持,我父亲屈死狱中也未可知,如今又白白花去两万两银子的冤枉钱,我与此贼不共戴天。不知众位兄弟可愿帮我报得此仇,穆弘肝脑涂地报答诸位。”
戴宗道:“黄文炳如今是蔡九知府身边的红人,出入都有仆从,此事须从长计议,寻觅机会,不可操之过急。”
李逵嚷嚷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最大。穆家小哥替他爹报仇,只争朝夕。一个知府身边的幕僚文官,杀他有何难处,俟他出门,上去就是一板斧……”
“铁牛!又在胡言乱语。”戴宗打断他。
众人见李逵有趣,尽皆莞尔。
李俊道:“朱武的主意最多,听听他的意见。”
朱武沉吟一下,道:“倘若由我们直接出手,杀掉黄文炳不难,只是穆家庄摆脱不了干系,徒留后患。我有一计,只须如此如此……”
穆弘听了大喜,道:“‘神机军师’果然名不虚传,杀人不用刀……”
李逵酒意正浓,懵懵懂懂接口道:“用板斧啊!”
众人爆笑。
根据朱武的安排,薛永、侯健师徒潜入饶州,探听到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的部队收到江州运送的军粮后,怨声载道,都说朝廷害人,拿陈粮拌上谷屑打发他们,分明不把节度使军当人,与其同方腊征战,不如回潭州逍遥自在,省了看人脸色。
侯健便在军中散布谣言,说蔡得章知府和负责调运粮秣的黄文炳原本筹措的是好粮,还准备了酒肉犒军,江州是鱼米之乡,历来富庶,还有必要苛待前线将士吗,再说江夏零陵节度使军远赴饶州征战,是为江州把守大门,抵御义军,蔡知府又怎会发遣朽粮,自毁长城。都是下面的运粮官吏腐败,将军粮以次充好,倒卖军粮中饱私囊。
杨温军群情激愤,要求蔡知府严惩贪官污吏,改派运粮官。因此江州无人敢再去饶州押送粮草。
侯健又鼓动军士们请愿,为了宵小之辈不敢在军粮上动手脚,请求蔡知府派遣负责粮秣供应的黄文炳亲自押粮。
蔡得章怕激起杨温军义愤,不好收场,便与黄文炳商量,下一批军粮运送新米,由黄文炳亲自押运,到杨温军中好言安抚,这波事情就算过去了。
黄文炳在军粮这件事上得到蔡得章赏识,成为幕僚,目的已经达到,得知杨温军将罪责归咎于下面的运粮官吏,并没影响自己的口碑,自是欣然前往,露脸讨巧的事情谁都愿意干。
在此期间,穆弘通过戴宗赠送重礼给曾经受理过他父亲案子的黄孔目,黄孔目受宠若惊,便于穆弘常相往来,关系甚密。
这一阵子,江州出现了多起盗贼入室偷盗案件,被偷的多是江州府衙门官吏和米商,他们之间有着错综复杂、不清不白的交易,看看损失不大,有些懒得报官,报官的都在黄孔目当案录了口供,戴宗抓了几个投在狱中,等候审理。盗贼渐渐平息。
一个月后,江州运往饶州的新粮准备停当,黄文炳意气风发的率领运粮车队出城。他却没有料到,他前脚刚走,李俊、张横便带着童威、童猛兄弟将他在江州的家里翻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