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洋面带难为的说道:“大伯,这几人可都是族老,小侄实在是难以用刑。”
任志善打量一下任洋,随后说道:“我可没看出来,身为处刑司的你还讲究这些东西。你在这落雷洞也好些年了,二房里面你这门的权柄也都被其他兄弟给分食殆尽,听闻你儿子任岳十多年前也被派往宗门外,随宗门应召,镇压北冥去了。”
任洋掌管任氏家族处刑司近三十余年,见遍各种人,这心思很是活络,见到任志善提及此事,那心里当然很是意动。
不过,表面上任洋不吭声,继续露出难为之色。
任志善笑笑,说道:“你是个聪明人,这件事情办好,任岳下次轮调,我会安排。你在二房的原本的权柄,我也一毫不少的全部给予任岳。至于你常年在此修为也是拖下不少,给你一次宗门秘境修炼的机会。”
任洋面带恳色的说道:“大伯如此提携小侄,还有任岳,小侄定当办妥交代之事。”
任志善点点头,把一份名单交给任洋,说道:“这些供词我希望全部属实,交给你了。”
任洋接过名单,看着上面每个名字后面已经被安排了罪名。
面上还是一副感激之色,心里却是惊起滔天波浪,大伯此举怕不是会得罪藏剑阁,有那么一瞬间,任洋想反悔。
最终,任洋还是拿着已经写好的口供,拱手退下。
坐在家中的任赫,得到消息,家主任志善刚刚离开了落雷洞。
随即任赫来找任洋,询问情况,不过其得到的打符自然是无可奉告。
任洋当年被二房的某些人给支走到落雷洞,心里早是不忿,更何况如今被任志善许诺,那当然是不理会任赫。
碰了一鼻子灰的任赫,回到家中,又得到了儿子任澈的传来的消息:一炁峰藏剑阁里数位族老被带走,至今未回,家族的某位太上已经被惊动了。
任澈天资卓越,早早被任家的某位大能看中,如今炼化了契合的剑种,被这位大能正是收为家族秘传子,带在左右修行,消息层面那自然不是一般。
此刻一炁峰某处阁楼里,一位头发灰白,背负长剑的枯瘦老者卧坐上首,正在听取任志善的禀报。
这老者不知是何种原因,看不清其面庞,每当看其面目,就会存在一种扭曲之感,站在面前给人一种仿佛要脱离此界面的感觉。
老者的声音也好似透着时空一般,带着缥缈而有尖锐的音调:“志善,老夫本该不当出面,不过这次动静有些大,藏剑阁里一下空了数个位置,你这刚才的这些说辞,可是打发不了我。”
任志善拱手道:“老祖,玄孙自从那日被选为家族,执掌这些年,深有一种感觉。我族最大的敌人不是来自这修真界,而是家族内部的掣肘。”
枯瘦老者说道:“为何如此说。”
任志善走到老者跟前卧坐,开口道:“我任氏家族漂泊千年,六百多年前入这天意宗,虽然家族不是太强盛,遭受宗门内外的排挤打压,但是好在那时候族人同心协力,慢慢的家族强盛了,族人也是越来越多,目标也是越来越大。可是这矛盾也随之而来,并且越演越烈。”
老者听闻也是空叹一声。
任志善继续说道:“老祖们修为通玄,道心坚决,静修在藏剑阁,这家族事务早是不过问。修为到元婴的长辈们也都大多随之入座藏剑阁,被其约束。但是还是有些人或是因为旧怨为解,或是因为亲情难以割舍,或是种种,不能切割藏剑阁跟家族的联系,时间一久竟然成了藏剑阁操纵家族的局面,当年设立藏剑阁的初衷可是如此?”
枯瘦老者略带歉意说道:“志善,你所言非虚啊。”
任志善怒道:“六十年前,因为旧怨,志忠深陷敌围,那本该支援的几位族老坐观一旁,导致我六弟道基受损,至今卧床不起。四十年前大房二房还有支脉的八位资质优秀的后辈子侄在外修,因为旧怨,被藏剑阁的某位族老泄露行踪,惨遭毒手,此事至今未敢披露。三十年前,藏剑阁某位族老因为爱子斗法受伤,竟然私自出藏剑阁,暗杀宗门长老,这惹出多大风波。还有好多事我就不一一列举。一年前族内高层刚刚修订的家族战略,我为其选中的重要子弟也能被人暗害,我深感不能再放纵了。”
枯瘦老者闻言不在多言,只是开口道:“家族内患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志善呐,你昨夜办的没有错,既然如此,那不如这样,其余人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但是从藏剑阁被羁押在落雷洞的几个混账我先给带走,禁足藏剑阁百年,你看如何。”
任志善盯着枯松老者压着心中怒气说道:“老祖,此时此刻,您老怎么还是如此,现在不能再和泥巴了,如果当年老祖们能严惩第一个,哪里会成如今局面,这次定要将其按家规处置,休论其他。”
枯瘦老者看着身前的任志善,过了良久,叹息道:“是怨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任天中按家规该是尝尽七七四十九天风雷削魂之刑,看在是我孙子的份上,给他个痛快吧。”
枯瘦老者起身,踏云而出。任志善叩首至地,恭送其离去。
随即任志善起身,随手唤出十多道人影,开口道:“可以动手了。”
随后这些人影各是散去。
这一天整个皇朝分散各地的任氏,或多或少都有人被按照各种罪行,被家族暗卫处理。
整个一炁峰的任家高层人人自危,有些心虚者就差点开始逃亡了。
而任氏家族最隐晦最神秘最让人敬佩的藏剑阁也是罕见的出来了数位老祖,以及一众族老,他们都是一致公开支持家主任志善的行动。
最终这场行动以四位族老被惩处禁足百年,两位族老被杀,一百多名嫡系支脉任氏子弟分别被惩处而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