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非鱼便欢欢喜喜地跑出知天命,百里霜皱着眉头,“你要吃,为什么非要说我要吃?”
车非鱼坐在一条小巷旁的小楼顶上,一条腿在屋檐边晃着,另一只则是微微屈着,踩在瓦片上,他低头望着那条寂静的小巷,这里来往人并不多,但他在等一个人。
此刻,小巷中空无一人,但总会有人走过的,终会有人走过的。
这里,通往墨家别院,不是唯一一条路,但是最近的一条路,魏言是一个很懒的人,这一点,他和车非鱼很像。
他在那个书童身上,见到了小洪的影子。
没有特别的原因,因为他们像,所以车非鱼觉得魏言的懒和他也是很像的。
没什么道理,但有时候这反倒是最有道理的道理。
魏言出门很晚,倒不是因为起得晚,自幼家教甚严,何况墨染香也不会让他懈怠的,他早起,是要晨练,在院中练了一番箭术,出了一身汗,又洗了一个澡,喝了一碗粥,再休息片刻,才带着马代出门。
“少爷,要去哪里走走?”
马代仍是背着那张很大的长弓,但并不很累,背在背上和捧在手上是两种事情,他笑嘻嘻地问着。
魏言想了想,托着下巴道:“要不要去知天命走走呢?”
挽起袖子,马代轻轻拍了拍小臂上的一点污渍,说道:“少爷,现在可能不适合去吧。”
魏言转过头,问道:“为何不合适?我不该以胜利者的姿态过去说上两句话,然后居高临下对他说,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他想了想,又摇摇头,“应该说,这就是听不懂我话的下场?”
魏言笑道:“总觉得说出来这样很不好啊。”
马代低声提醒道:“少爷,秦穿的名声不太好。”
魏言道:“那又怎么了?”
马代道:“秦穿出手的话,就算是听少爷话,留了一口气,经脉指定是全断了,双手双脚应该也已经骨碎,要生活自理那是不可能的,能喘口气,下半辈子也是要在床上过了。”
魏言敲了敲脑袋,大笑道:“呀,那挺好的,带这么一个拖油瓶,百里霜估计也是不愿意的,到时候我给一大笔钱,让他麻溜麻溜地滚蛋,那能不好吗?”
马代走慢在魏言身后一步,看了看魏言背影,思虑再三,还是开口道:“少爷,你说秦穿会不会把他打死了?”
魏言摇头道:“那不可能,秦穿得罪不起我,他没这个胆子。”
马代道:“就怕他玩得兴起,不小心就把他玩死了。”
魏言摇摇头:“那不至于,我现在就是在想想,到时候见了他,他得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到我说的话。”
马代问道:“少爷,你真的喜欢百里小姐吗?”
魏言转过头,意外道:“喜欢啊,你说这么灵气的小丫头,不是我的,谁还配得上?”
马代惊呆了,这哪里又是喜欢?分明就只是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马代突然语塞,觉得那个车非鱼也是很不幸的,因为百里霜太灵气,他就遭了无妄之灾。
这,只是无妄之灾。
他没有错,没有得罪人,但他是百里霜的伙计,和百里霜走得近,就成了他的错。
成了他不知道的错。
魏言满脸欢喜,意气风发,臆想着稍后见到了躺在床上的车非鱼该要说些什么。
他想了想,大笑道:“其实想了想,他躺在床上不能动,而我站在他面前,,就已经是最大的恶意了。”
话一出口,想着也是不妥,他连忙替自己开解道:“那也不是恶意,应该是。”
他抬起头,眯着眼道:“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