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兰兰的话,我的心脏顿然一震。
兰兰眼神黯然地笑着道:
“让我来告诉你答案吧。事实上呢,理论上来说,破邪枪,可以使用几乎无数次。只要使用者自己还有着活下去的欲望,就可以一直使用它。除非……使用者自己绝望,想要彻底了却自己。”
听到兰兰的话,白夜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所以,如果我修复你身体上的损伤,再让吸血鬼姐妹们利用催眠术删除你那些不快乐的记忆……”
“我就不可战胜了,不是吗?”兰兰媚然一笑,递给了白夜一个风情万种的眼神。
白夜冷哼了一声,道:
“我可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简单的好事。”
“的确,没有那么简单。”兰兰道。“但也没有那么复杂。”
兰兰轻轻甩动着手中的燧发枪,道:
“每次使用它,我就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噩梦,身体里好像钻入了一个新的自己。那个钻入我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是那么悲伤,那么痛苦,那么的……不幸。我想,那另一个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她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是在另外一个世界,真正遭遇过不幸的我。每当有另外一个我进了我的身体时,我就会感到这个世界好像变暗了一分,自己离快乐也越来越远了,自己会越来越无精打采,我想,如果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我连手里的这把枪,也将没有精力再提起来了吧,当我再也拿不动手里的枪时……就是我这诅咒之身的末日到来之时。”
我吃了一惊,本能的,我从白夜的手中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我一把伸出手,握住了兰兰那柔嫩白皙的小手。
握住兰兰小手的那一刻,我才感觉到,兰兰的手,是那么的冰凉,那么的苍冷,甚至……还在微微颤抖着。她的手指是那么的松软无力,就好像……帕金森病初期患者的症状。
我紧紧地握着兰兰略微颤抖的小手,蹙眉道:
“你应该没有用过几次破邪枪,而且主要的使用次数都集中在木乃伊关卡,就已经变成了这样?”
兰兰动了动唇瓣,道:
“只是随便尝试了几下。”
“尝试?”听到兰兰的回答,我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无名怒火。“我什么时候允许你尝试了?”
兰兰反唇相讥地笑道:
“我什么时候做什么,需要征得你的同意了?”
兰兰的话,再次让我一愣。
我攥紧了拳头,认真地道:
“我可是队长。你现在至少得服从我的命令,兰兰!”
兰兰淡然一笑,道;
“是吗?可我这个人呢,有个坏习惯,越是想故作权威的人的话,我就越是不爱听。”
“你……!”兰兰轻描淡写的回答让我一时气结。但是很快,我还是平复了心情,沉声道,“你不要瞎闹了。”
兰兰的表情依然显得不以为意,道:
“可是难道你不好奇吗?第二轮游戏开始后,和第一轮游戏可是不一样的情况。你说,一些第一轮上帝游戏之中已经确定了的人和事,能不能用破邪枪将它们抹去呢?比如说,天王星关卡可是还有四千多个文明呢,如果我一不小心把这几千个文明给抹去了,或者是其中一个神级文明给消除了,那么,是不是就相当于我把我们过去一个月所经历的历史给修改了呢?”
被兰兰这么一问,我倒反而是有些语塞了。
兰兰继续道:
“再比如说千眼怪兽关卡吧。如果我一不小心把阿波罗的遗体给抹除了,那么,汉堡的那只金刚熊,还会依附在他的身上吗?我必须弄清楚,在第二轮游戏中对一些事情的改变,会不会改变我们第一轮所经历的历史。什么是可以改变的,什么是不能改变的,必须弄明白,不是吗?”
“……”我沉默着。
兰兰继续道:
“试想一下,如果有一个小兵卒子背叛了我们,逃到了脑力世界去通风报信,然后等到那个小兵卒子回来之后,我用我的破邪枪把他抹除了,那么,脑力世界还会记得这个小兵卒子通风报信的内容吗?我一直很好奇,如果真的有一个这样的叛徒,而且我用了破邪枪,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那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我谨慎地问道。
兰兰缓缓地眯起了眼睛,媚眼如丝地道:
“我发现的事,可是有趣得多呢。我发现,破邪枪可以修改的,不仅仅是第二轮上帝游戏的历史,甚至……就连第一轮上帝游戏的历史,都可以改变。”
兰兰的话,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一刻,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上直冒出冷汗。
兰兰阴阴地笑道:
“如果有一个叛徒背叛了我们,逃到了其他世界去通风报信,等到他回来之后,我把他给抹除了。那么……他的一切,就会完全不存在过,不单单是在我们世界不存在,包括其他世界……也会不存在。”
我开始变得警惕起来,我认真地看着兰兰,道:
“你怎么确定其他世界也会不存在这一段记忆?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做的实验?”
兰兰嫣然一笑,道;
“就在不久之前啊。之前你不是派了两个人去脑力世界投降吗。但是那两个人,其实是间接派遣去的,并不是你直接派遣的。是你把命令给了天王星关卡的军方,军方筛选出合适的人选,你再给送去的……所以,在那两个信使前去脑力世界的时候……我把军方的指挥官给抹杀了。然后,你说我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