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毛悚立。
生物对于“天敌”一类的词都会产生第六感般的预警信号,即使是人类,对于极端的威胁生物也会产生类似于“不安”,“恐惧”甚至于“僵直”的条件反射。
即使这些士兵们豁出了性命,但是却依旧产生了这样近乎于昏厥的身体停摆。
那是身体对于极端威胁的本能。
但不是因为那让他们誓死抵抗的炽热闪电。
而是在那废墟之中的——未知。
不,不是未知,而是——不愿意去理解。
逃!
每个细胞都在尖叫,疯狂地向着大脑传递着“逃离”的信号,但是神经在那一刻仿佛锁死一般,没有给颤抖的肌肉传递任何的指令,即使这些人明白他们应该立刻逃离。
但是身体却冰冷地好像已经死亡。
“假死”,即使神智尚在甚至因为恐惧异常活跃,身体却选择了最后可能躲避猎杀的方式。
烟?
不,更像是“影子”。
暗紫色的“影子”。
士兵头盔上的崩坏能探测仪再一次飙出了峰值,他们只能看着那暗紫的阴影攀出废墟。
恐惧扼住了他们的咽喉,拖死了他们所有的反应。
“呜——”
白色的骑士同样转过了身,这一次,它竖起了盾,摆出了最严正的“骑刺”,
影子在废墟间伸展着,看上去就好像失去了生长限制的植物,但又忽然灭了,缩回了废墟。
消失了?
不!是更加——
轰!
被撞毁的废墟这一次被炸起了仅剩的残渣,混凝土的碎片间,闪过了一道巨大的暗紫阴影。
是的,阴影,甚至在一瞬间遮断了光线。
镰刀?
数十米之距,在这柄镰刀的挥舞间直接被挥断!
太巨大了,几乎和那面雪白的巨盾相近的长度!
更夸张的,是挥舞它的还是那个包裹着暗紫色图腾的人形!怎么形容都像是可笑的蚍蜉撼树,但事实却堂而皇之地无视了人类的常识。
没有这两个巨大兵器相交的震响,但是那面巨盾却被毫无阻碍地剁成两半,就好像被烧红的餐刀切割的黄油,仿佛脆弱地不堪一击。
是的,脆弱,如果在五秒前那只炽热闪电带来的是碾压般的恐惧,那么,这柄巨镰带来的是窒息。
战斗?
杀戮?
不,这是彻彻底底的虐杀。
在这片废墟之城中,它挥舞着巨镰,就好像是外科手术般精准地卸去这头炽热闪电身上被崩坏能加固了无数次的铠甲,白色的铠甲碎片掀飞剁碎,整个天地响彻着这头巨兽的呜鸣。
还有一种声音。
笑声?
是它的“笑声”,或者说是屠杀时的快意。
肢解,它披着暗紫的光纹,在起落间挥舞着巨镰,无声而残忍地切割着,就好像是厨师对待着食材,眼睛几乎抓不住那在崩坏兽身上拆解它的恶鬼。
是的,只有这个词才能形容那暗紫色的影子了。
它在笑,它在疯笑。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回荡着那刺耳磨骨的笑声,没有任何词汇能够表述出它的笑声,唯一能够勉强概括的只有两个字——
邪恶。
炽热闪电倒了下去,碎了一地,但这个恶鬼还在挥舞着那把暗紫的巨镰,仿佛就餐前最后精致的拆解。
“它……在干什么……”
终于有人问了出来,但没有回答。
它做的动作毫无遮掩性,非常浅显,非常易懂,但无人能接受甚至理解。
它张开了嘴,捞出了那鲜红的崩坏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