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王秦劝他不要反击管峰时,陈老大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着问为什么?
如果换成别人,敢这样说,陈老大肯定认为此人是管峰派来的奸细,必须除之而后快。
王秦道:“黄脸精的实力,是大泽里最强的,如果她在大帅和管峰拼个两败俱伤时,突然出现,那该怎么办?到时候,我们都会被一网打尽。”
陈老大听了王秦的话,细细一琢磨,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王秦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他作为聚义堂的大帅,吃了管峰这么一个大亏,甚至连苦心经营多时的大本营都被占去了,如果他不报仇雪恨,以后又该如何服众?
这对他在众人中的威望会十分不利。
王秦看出了陈老大的犹豫,知道他的心思,低声道:“大帅想报仇,我是赞同的,我也咽不下这口气,管峰必须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但不是现在。”
“那你之见,该当如何?”陈老大问道。
王秦道:“大帅说出去的话,肯定不能收回,等我们休整一番后,便杀回去挫挫管峰的锐气,但不能死战到底,否则只会让黄脸精得利,咱们只需让管峰知道咱们的厉害,让他知道想吞并我们没那么容易,我们才有和他和谈的可能性,否则他以为我们是软柿子,可随他怎么捏,那和谈就没有希望。”
“就按你说的办吧,只是这口气我真的很难咽下去,早晚有一天,我必取要管峰的狗命!”
陈老大愤愤的骂道。
随后,陈老大便让人取出藏匿的食物,分与众人,并将兵器一一派发。
周舒趁众人歇息之际,对王秦密语道:“何不趁此时机,知会胡将军,让他率兵剿灭陈老大和管峰,届时只剩黄脸精一股匪寇,会更容易对付。”
王秦知道周舒是担心事情会有变故,才心急着要剿灭这两股匪寇。
但王秦却认为,此时并非最佳时机,他已有把握可将三股匪寇聚集到一起。
到时,毕其功于一役,彻底肃清大泽匪患。
“老周,现在便让万夫长带兵围剿,咱们的计划就只成功了一半,更会打草惊蛇,让黄脸精躲得死死的,想要剿灭她就难上加难,你暂且宽心,不用多久,咱们就可以凯旋而归。”
王秦拍了拍周舒的肩膀,宽慰道。
周舒长叹一口气,眼神哀怨的看了几眼王秦,随后,目光又瞥向远处的陈夫人。
却发现陈夫人正对他暗送秋波,吓得周舒连打了好几个嗝。
“你看,还有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对你一往情深,这是多么羡煞旁人的情缘啊!”
王秦打趣道。
“……”
周舒忽然不想再和王秦说话。
大约休整了三个时辰,陈老大便迫不及待的要去报仇,杨光、戴鑫等赶紧整顿人马,朝着原先的营寨杀去。
“报,大帅,在前面抓获一名女子,行迹可疑,必是管峰的人。”
行军中,几名打前哨的探子,忽然兴冲冲的跑回来邀功,并带回来一名女子。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在找野果的罗琴。
罗琴此时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野果没有找到,还被当做俘虏给抓了,她不禁感慨,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是你?”
陈老大见到罗琴,大吃一惊,罗琴此刻披头散发,身上的衣衫多处都被荆棘割裂,模样狼狈不堪。
“是我,怎么?才吃了一场败仗就不认识我了?”
罗琴冷笑道。
她知道落入陈老大手中后,肯定会被羞辱折磨,没有好下场,因此与其受辱,不如激怒陈老大,好让陈老大一怒之下给她来个痛快的,省的遭罪。
“哼哼,你如今成了我的猎物,还敢如此的牙尖嘴利,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陈老大愤怒道。
他和管峰之间的较量,本来都是他占上风,可是后来管峰不知从哪抢来了罗琴。
陈老大就此便没占过上风,一直都是被管峰压着一头。
罗琴笑道:“若是管峰肯听我的话,现在的你早就人头落地了!”
陈老大听出些不对劲,又看了看罗琴的样子,心里便猜出了七八分,“怎么?管峰不听你的话了?是不是对你腻歪了,不要你了?”
“我呸,你们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罗琴大骂。
“你们女人,难道就不喜欢我们这些臭男人吗?”
陈老大反问道。
杨光、戴鑫上前道:“大帅,这个八婆诡计多端,咱们之前在她手上吃过多少亏,如今落入咱们手中,一定要她加倍偿还才行!”
“你们想让她怎么偿还?”
陈老大淫笑道。
“嘿嘿……”
杨光、戴鑫色眯眯的打量着罗琴,发出贱笑声。
王秦在一旁看得分明,不禁替罗琴感到惋惜。
这本是一个聪慧的良家女子,不幸落入贼窝,被迫与贼同流合污,虽说犯下了不少恶事,但还是人觉得可怜。
“管峰若是肯听我的,对你们死追到底,你们现在必死无全尸!我真恨呐!管峰那个废物……”
罗琴怒骂。
王秦、陈老大等暗暗心惊,如果真如罗琴所说,管峰不顾一切,对他们全力追击,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他们现在一定死的很惨。
这也是王秦一直困扰心头的疑惑,他认为以罗琴的聪慧,必会让管峰全力追击,彻底歼灭陈老大,但是管峰却在最后关键时刻放弃了,给了他们喘息时间,这让王秦很纳闷。
难道罗琴也有和陈老大和谈结盟共抗黄脸精的想法?
现在看来,是王秦想错了。
管峰和罗琴必是发生了矛盾,罗琴因此被管峰给气走了!
管峰,可真是个大蠢货。
王秦不由得想到。
没有罗琴给管峰支招,管峰就不足为俱。
想到这里,王秦出声道:“你本良家女子,为何要委身事贼?”
杨光、戴鑫停下脚步,回头诧异的看向王秦。
陈老大也好奇的盯着王秦,不知道王秦所言何意。
什么叫贼?
管峰是贼,他们同样是贼,虽然嘴上不承认,但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