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食吐蕃联军兵败如山倒,刹那间溃不成军,却待退回呼闷城时,李瑱率唐军紧紧咬住追杀过来,一路猛攻,斩杀无数敌军。大食军来不及吊绳关门,被唐军先锋部队一哄而上夺了城门,吐蕃大将赤力赞率军在城门口处负隅顽抗,唐将郭子仪张弓搭箭,一箭将其射落马下,随后被一拥而上的唐军马匹踩踏而死。唐军随后冲上城墙将守城敌军打散。
萨乌德、郞支都、阿了达见城门已失,军心崩溃。料知再也守不住呼闷城,仓皇间从西门逃出后各自作鸟兽散。郞支都、铁刃率吐蕃军残部向南逃向吐蕃,萨乌德、牟地父子等带大食残军向西逃回大食,而反王阿了达率数百亲信也狼狈地逃入了北方山谷中。
呼闷城之战,唐军大获全胜。
在城门前,李瑱驾玉麒麟来到李白、公孙玥璐身旁,翻身下骑,李白、公孙也下了坐骑。
李瑱惊喜地握着两人的手说:“太白先生、公孙姑娘,万里迢迢前来相助,感动之情,无以言表,今日之战多亏二位。崇山峻岭,沟壑纵横,这一路你们是怎么来的?”
李白哈哈笑道:“殿下,我在南阳日久,本就打算返回长安,正好接到您送来的书信,当即便离开南阳去长安,到了您的王府中正好遇见公孙师妹在府上,她也是日前从黎山返来,我俩向府上的王承恩公公问明情况。公孙师妹挂念殿下的安危,当时就下定决心要来西域相助殿下。”
说到这,公孙玥璐脸上立刻绯红了起来,低头不语。
李瑱也有点不好意思,李白笑着继续说:“而我本就出生在西域的碎叶城*,离拔汗那国不远,只是幼时随家父内迁至剑南绵州。多年来一直想念故土,正好也可回到碎叶城看看。因此就与公孙师妹一拍即合,王公公担心我们路上不便,又派了三个王府小厮跟随,就这样我们打点行装一路西行,越过葱岭,跨过大漠,过修循城,在渴塞城见到拔王阿了达,拔王听说了我们的情况,十分热情地款待,又告知了殿下这些天的作战情况,然后安排几名向导带着我们继续西行,渡过真珠河,又走过数城,终于在呼闷城遇着殿下。”
李瑱听完,唏嘘不已,看着公孙玥璐说:“多谢公孙姑娘方才相救,没想到姑娘手中的西河剑器不是一件普通的兵器。”
公孙玥璐看着手中的宝剑说:“嗯,这不是普通的剑,而是一件道家法器,是我师父当年在黎山修炼而成,专善斩妖除魔。既可以当寻常长剑护身,也可以祭起时伤敌于百步之外。我下山时师父将此剑赠予了我,方才在战场上见敌将放出妖蛇要伤殿下,便祭起此剑斩了那蛇。”
李瑱看着公孙玥璐,有点呆呆发愣的样子,旁边监军刘希暹微笑着走近提醒道:“殿下,咱们别在城外站着啦,打了一天的仗,让大家进城歇下来再庆功叙旧吧?”
李瑱猛地醒悟,连忙请李白、公孙上马一起进呼闷城,身后诸将也跟随着进了城。
先期入城的唐军此时已经占领全城,把守各个城门,掌控城中局面。唐、拔联军在城里安顿下来,拔国王子阙陆于是大排筵席,为唐、拔联军庆功。
晚上,庆功宴席散了之后,在呼闷城将军府的后院里,李瑱与李白、公孙玥璐、仆固怀恩四人坐在一张圆桌前饮茶,李瑱这才十分关心地问起李白、公孙一路西来的详情,又问了恒王府的一些事情,李白和公孙一一作答。
李瑱听完十分感慨:“太白先生和公孙姑娘不辞辛劳,万里西行,令我十分感动。”
李白呵呵笑道:“我倒不急,公孙姑娘倒是一路心急火燎,恨不得一下飞到殿下身边,拔剑相助。”
话一说完,公孙的脸飞快的红了,娇羞地瞪了李白一眼:“师兄怎么胡乱说话。”
李瑱顿时也有点手足无措,仆固怀恩在一旁听得似懂非懂,只是傻傻地看着他们三个人。
虽然李瑱早就认识公孙玥璐,也对她颇有好感,公孙不仅花容月貌,举止端庄,清新脱俗,还有一身武功。两人自从花萼楼前第一次相见,后来在山东巧遇,又一起治理蝗灾,后来回到长安也时时相见。但直到西域相会之前,李瑱从未对公孙有那种特别的感觉,此次见公孙一个姑娘家,虽然身怀武功,却是不远万里赶来相助,自己的爱慕之心从心底里一下子被激发出来。
李白也是感情丰富、经历过世面之人,一见李瑱此时的样子,知道他已经对公孙师妹动了心,不禁暗自替公孙高兴。于是佯装忘记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说:“糟糕,我答应给刘监军大人写一首诗呢,估计他这会儿正等着我,殿下、师妹,我先告辞。”
说着起身就走。
李瑱明白李白的心意,也站起身说:“太白先生万里相助,谢过的话就不多说了,如今拔汗那所有重镇均已收服,大食、吐蕃已逃离拔国,我军不日便可荡平拔国全境,班师回朝,到时请二位随我一起回长安受封。”
李白拱手道:“我在城外时和殿下说过,此番西来,除了助殿下一臂之力外,还想回碎叶城故乡走走,看看住过的老宅子,寻访儿时的同伴。就先不和殿下一起回京了,待寻旧完毕,我会尽快返回长安与殿下、公孙师妹相会。”
说罢,李白挪开步子往屋子里便走,看仆固怀恩还愣在那干坐着,顺手一把拽起他:“怀恩,走走,随我一起去。”
怀恩晕头转向的也不知咋回事,稀里糊涂地就跟着李白离开了后院,进了屋子。
夜空中皎洁的明月高高挂着,院子里就剩下李瑱和公孙玥璐,两人在月下静静的相对而坐,半晌没有说话。李瑱一直温柔地看着公孙玥璐,而公孙玥璐则是略低着头,眼睛似看非看地望着桌子上的茶杯。
过了好一阵,李瑱站了起来,走到公孙玥璐的身边,慢慢伸出双手轻轻地握向公孙玥璐的双手,公孙玥璐开始时手像触电一般,姑娘家本能地反应手向回一缩,李瑱却没有松开,还是握住不放。公孙玥璐没有坚持,头却低得更低,脸红得更红,一言不发,娇羞满面。
李瑱道:“玥璐,我可以这么称呼姑娘吗?”
公孙玥璐没有答话,只是略微地点点头。
李瑱说:“玥璐,没想到我们能在遥远的西域相会,此刻宛如在梦中一般,如果此生都能象现在这样与你厮守一处,我心足矣。”
公孙玥璐这才说话:“殿下虽为金枝玉叶,却一点没有纨绔浪荡之气,英武正直,宽厚侠义。小女子愿意与殿下此生相守,以后共担重任,辅佐大唐。”
公孙自幼上山拜梨山圣母为师,乃道行中人,侠骨柔情,又曾听师父指点过自己的终身姻缘,因此说话并没有一般女子过多的遮遮掩掩。
李瑱欣喜万分,激动的双手握的更紧了:“玥璐,以后就直称呼我名字或者称我二十七郎即可。待我们回到长安后,我就向父皇提出要娶你为妃。”
两人在月光下沉浸在无比的幸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