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珂任性道:“我不,我就要留下来听听,他有什么练胆的故事!”
李游见劝不动林珂,只好重新返回,坐了下来。
姓付的药材商人见到李游重新回来,大笑赞赏道:“好小子,看来你不是胆小鬼!”
旁边有人道:“老付,什么练胆的故事,你快讲吧!”
姓付的清了清嗓子,说道:“那好,我开讲了啊!话说啊,有两个人打赌,一个呢,是药铺的帐房先生,一个呢,是常给药铺卖药的采药人,两个比谁的胆量大,谁输了就要给对方一吊钱,大伙知道他们怎么比吗?”
众人七嘴八舌地道:“这谁知道?快说快说!”
姓付的接着道:“帐房先生跟那采药人说:‘你要是敢半夜里,摸着黑去乱葬岗最中间的那座大坟坟头撒泡尿,就算你胆大!’那采药人也跟帐房先生道:‘你要是敢半夜里,摸着黑去乱葬岗那座大坟的坟头打下一个木桩,也算你胆大!’”
有人笑着追问:“那后来呢?这两个谁赢了?”
姓付的脸色神秘,笑着说道:“都没赢。”
有人道:“他们都没敢去?”
姓付的道:“不,他们都去了的。”
又有人道:“那他们是不是都遇到鬼了?”
姓付的道:“也没有!我还是接着讲吧!那两个人约定好了之后,帐房先生早早就准备了锤子和木桩,而那个采药人则是喝了一下午的茶水,天一擦黑就憋着不上茅房,一直等到半夜,两人一起往乱葬岗走去。两人走啊走啊,越是接近乱葬岗,这两个人就越是紧张,总感觉有人跟在他们身后,但又谁都不肯认输,一直走到了乱葬岗,来到了乱葬岗最大的那座坟前,帐房先生就蹲下来,几下把木桩打进了地下。”
有人插嘴道:“这帐房先生不是赢了吗?”
姓付的道:“你别急,听我往下说!帐房先生几下把木桩打到地下之后,就想赶紧离开。却没想到,他刚一起身,就感觉到有人拉住自己的衣服,一下把他拉得摔倒在地,这下可把帐房先生给吓坏了,大喊大叫地手脚乱蹬乱舞,惊乱之中,帐房先生感觉自己的脚底蹬到了一条从土里伸出来的手臂,然后就发现抓着他衣服的力道消失了,一路拔腿跑了回去。”
此前猜测遇鬼的那人一拍大腿,说道:“哈,我说什么来着,这帐房果然遇到鬼了!老付你居然还说没有!”
有人道:“那这么说来,帐房虽然把木桩打了下去,但因为遇到了鬼,吓得大喊大叫,也就算是输了,看来是采药人赢了。”
姓付的笑道:“不,采药人也没赢。他跟那帐房到先生了坟前,刚解开裤腰带,还没尿呢,就被帐房先生的叫喊声给吓得赶紧提起裤子就跑,结果慌不择路,逃跑时被绊倒在地,一下摔倒在了一具骷髅上面,憋了一肚子的尿吓得全尿进裤子里了!”
众人闻言,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姓付的又道:“至那帐房先生,当时他打下木桩的时候,因为紧张,而忘记把他长袍的衣襟给提起来了,大家应该都知道,那些帐房先生们,喜欢穿着长袍是吧?那位帐房先生,蹲下打木桩,他把自己长袍的衣襟给一块打进了地里,所以当他起身的时候,才会感觉到有人在扯他的衣服。”
众人恍然道:“哦,原来如此!”
姓付的接着道:“至于他惊乱的时候,感觉脚底蹬到的手臂,其实就是他打下的那根木桩,因为他是帐房,平时没做过什么力气活,力气很小,又加上紧张,木桩根本就打得不深,被他脚一蹬,就给蹬了出来。所以,当他再次起身逃跑的时候,才没有再感觉到有人扯他的衣服。”
一番话说得众人恍悟之余,又再次大笑了起来。
姓付的等众人笑罢,目光往周围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其实啊,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都是人们自己吓自己的!大家今天晚上半夜时分,有没有胆量跟我一起,咱们去看看这宅里灵堂上躺着的女鬼长什么模样?”
许叔道:“老付,你这样做不好吧?”
姓付的摆手道:“老许你胆子小就别去!”
有人对姓付的道:“什么女鬼,明明是女尸嘛,你都说了,没有鬼的嘛!”
姓付的笑道:“我这样说,就是想看看究竟有几个胆小的嘛!我跟你们说,我曾经在半夜的时候,背着尸体走过好几里地呢!论胆量,谁都不如我!”说着,又看向李游,道:“小孩儿,你今晚敢不敢去?”
李游道:“死人有什么好看的?没兴趣!”
另有人带着玩笑的语气奚笑道:“你就直说你不敢吧!”
李游鄙夷道:“你们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玩练胆量这样无聊的游戏?”
有人被李游的这话激怒,说道:“小孩你敢不敢去不去?你要是敢去,我就给你十两银子,要是没胆,那就还是乖乖回家吃奶去吧,别出来丢人现眼了!我告诉你,出门在外,胆量是很重要的!很多时候,你会见到许多古古怪怪的事情,如果没有胆量,人都可能会被吓疯的!”
李游自然不会害怕死尸,但他也并没有半夜去看死尸练胆量的癖好,只是听得此人说话实在太过难听,一时怒意外显,冷冷地瞥了此人一眼,又强行克制住自己想要动手的冲动,拉着林珂离开了。
林珂感受到了李游已经生气,便没再强留下来,任由李游拉着离开了。
那人被李游目光一看,竟是忽然莫名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一步,直到李游转身离开,才低声说了一句:“胆小鬼!”
离开之后,林珂气乎乎地道:“你为什么不答应他们?看到他们那恶心得意的嘴脸,我就来气!”
李游道:“如果我受不了他们的激将法,跟着他们一起去看尸体,那到时候他们再激我去做更恶心更怪癖的事情,我是不是也要去照做?”
林珂道:“什么更恶心更怪癖的事?”
李游道:“比如说,去看过尸体之后,他们要是让我去脱那尸体的衣服,不敢去脱就是胆小鬼,你说我脱不脱?”
林珂呆了一呆,道:“啊?他们会这样吗?”
李游反问:“你觉得他们不会这样吗?”
林珂想了想,觉得那些人确实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恨恨地道:“这些人真可恶!”
李游道:“他们确实很让人恶心,遇见这样的人,离得远一些也就是了,不然的话,难道还要杀了他们不成?”
林珂嫌弃道:“杀他们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