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商人笑道:“你这孩子,真是机灵!我姓许,你叫我许叔就成。”
许叔有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正在念私塾,他把自家孩子的卧室腾了出来,让给李游暂住。
许叔的孩子虽然不太乐意,但在李游给了他一串铜钱之后,立刻就眉开眼笑了起来,拿着铜钱去买零食。
住下之后,晚饭时,许叔的妻子便委婉地盘问李游的来历。
当许叔一家人知道李游是前往灵羽门的新弟子,在路上遇袭掉入大河,跟大队失散之后,也都有些唏嘘感叹,许叔的妻子更是心疼地为李游夹了许多菜。
不过,许叔一家人并没有发现,在他们的饭桌上,还坐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女孩。她正要去夹自己喜欢的一道菜,却发现菜全都被夹到了李游的碗里,不由得有些气鼓鼓地拿眼睛去瞪李游。
李游装作没有看见,连连跟许叔一家道谢。
林珂起身,手里拿着碗筷,来到李游的身边,把李游碗里的饭菜大半都夹进自己的碗里,然后才坐回去,眉眼笑成四条细细的弯月,低头吃着。
等到饭毕,许叔的妻子低声跟许叔感慨:“这孩子真是个苦命人啊,你看他一个人吃的饭菜,都抵得上两个大人的量了。”
他们以为李游听不见,却不知道李游自从练功之后,六感变得敏锐,已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只好拿无奈的眼神看向林珂。其实李游自己并没有吃多少,大部分都是被林珂给吃了。
林珂悄悄吐了吐舌头,一转身跑了。
两天之后,许叔整理马车,与李游一起出门。
许叔的儿子这两天跟李游玩得十分要好,李游不但有钱,而且还会功夫,这让许叔的儿子十分羡慕。这两天正跟着李游学功夫学得入迷,见李游要走,竟是十分不舍,任凭许叔如何训斥,也要跟着马车一起走,连私塾都不愿去上了。
李游只好出面,好生安抚了一顿,临时教了许叔的儿子几个简单的招式,又给了他一吊铜钱,这才将其哄了回去。
许叔由此对李游越发满意和客气了,还跟李游讲了许多出门在外行走的经验。
许叔所说的那些经验,其实有些还不如李游懂得多,但李游并没有因此而显得不耐烦,而是一路都面带微笑地倾听着。
说话间,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商队集合的地方。
整个商队足有四五十两马车,二三十位药材商人,以及一百五十多名护卫。
有跟许叔相熟的药材商人,见到李游之后,还调笑道:“老许,你这是出门做生意呢,还是带小孩游玩呢?”
许叔也笑着回应:“嗨,这是我家侄子,家里穷,上不起私塾,就想要跟我到外面长长见识!”
一个长着络缌胡子的药材商人说道:“老许,不是我说你,你这就不对了,咱们跑药材生意的,哪一趟不赚它个百八十两银子?自家侄子上不起私塾,你就不能出点钱帮衬帮衬吗?”
许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李游又不是他真的侄子,他哪里会出钱去帮李游读什么私塾。
李游这时候说道:“这位大叔,读私塾能有什么出息?我要做生意,做大生意,赚大钱!”
络缌胡子大笑道:“小孩儿,读私塾将来的出息,可要比做生意的强太多了!”
李游一脸不服气地说道:“我不信!我们家对面就有一个老书生,冬天穷得连件破袄都穿不起,能有什么出息?我将来才不要像他那样!”
络缌胡子问道:“在你眼里,读书人就是这样?”
李游好奇地道:“不是这样,还能是哪样?”
络缌胡子再次大笑,指着许叔道:“老许,你家侄子的脑子看起来不太灵光啊!就这样的脑瓜子,做生意恐怕被人卖了都还要帮人数钱呢!还不如早早地回家放羊去吧!”
李游叫道:“你别看不起人!我将来一定会比你还要有钱!”
络缌胡子却是转头与别人说话,不再理会李游了。
待到那些人走远了一些,许叔有些担心地看向李游,道:“你还好吧?”
李游笑了笑,道:“许叔,没事,我只是跟他玩玩而已。”
许叔道:“你要小心点那人,他可不是什么善碴。”
李游淡淡道:“许叔放心就是,只要他不来招惹我,他是什么人,就跟我没什么关系。”
商队在这里停留了半个时辰,又等到了几个药材商人之后,便缓缓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