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春生先是被四川巡抚叫了过去,想是斥责府衙被毁,库房公文档案被烧之事。直到天明大火完全熄灭之后,郑春生这才回到府衙之中。
郭峥上前拱手拜道:“府尊,大火已熄,于灰烬中寻得一具女尸,不知……”
郑春生惨笑道:“那是明珠。”
郭峥一怔,与岳不群相视了一眼,并没有说话。郑春生摇摇头,在一块山石上坐下,缓缓说道:“老夫年青时,曾是云南点苍派的弟子。因机缘巧合与云南五仙教的圣姑蓝柳月相爱,为师门及五仙教所不容。于是双双叛逃,投入到云南沐王爷的麾下求庇护。”
“在之后的十二年里,我与妻子相亲相爱,更生下了明珠,日子倒也过得很是逍遥自在。可是我妻在六年前,不知何故返回了一趟五仙教,却重伤而归,还未与我说上两句,并不幸逝去了。从此我与明珠二个相依为命,倍觉凄凉。”
“也是从那之后,五仙教教徒频频出现在沐王府四周,吓得老夫与明珠根本不敢出沐王府一步。在不久前,更因五仙教教徒偷入沐王府,令小王子都受到不小的惊吓。沐王爷这才无奈,派兵将老夫及明珠送至四川,又为老夫谋了一个成都知府的位置。”
“没成想到,老夫来此不过一月,五仙教教徒又再度追了过来。是一男一女行凶,武功极高,老夫勉强与他们斗了百余招,便将我刺伤了,我可惜的女儿明珠啊,也被他们杀害了,呜呜呜,老夫为何如此的命苦啊……”
郭峥拱手拜道:“府尊,还请节哀啊。五仙教在江湖中又称五毒教,行事向来诡异狠辣,常言‘谁得罪了五仙教,谁就会死无全尸’,府尊能逃过五毒教的追杀十数年之久,已是幸事。如今小姐不幸被害,不知府尊是想报仇,还是……”
郑春生哀叹道:“之前巡抚大人曾将老夫寻去斥责了一番,言说云南五毒教在云南根深蒂固,又深藏密林之中,人数众多,足有三、四千户。教中男女老幼皆可作战,不下万余的战士。想要将之彻底剿灭,其少需要十万大明将士。大明是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四品官的私仇,而逼反整个五毒教的。”
“加上近时血蛇淫贼频出,扬威镖局又有灭门惨案发生,如今就连府衙都被人侵入,老夫之女也被杀害了。因此巡抚大人断定,老夫已无牧守成都百姓之能了。他已上报朝庭,将要罢去老夫的知府职务。没有朝庭之助,五毒教势力庞大,老夫又如何能报杀妻害女之仇呢?”
“老夫此时已是彻底的心灰意冷,也无能耐去报杀妻害女的血仇。只等朝庭下达旨意,老夫便就脱去官衣,了无牵挂的遁入空门,好为妻女颂经念佛,期望来世还能团聚,再叙夫妻父女之缘。”
看着郑春生转身如同行尸走肉的离去,郭峥感同身受的唉叹不已。望见岳不群面带微笑,没有半丝同情的意思,不竟恨恨冷哼一声,道:“岳兄弟,面露如此幸灾乐祸之形,非正人所为,你过份了。”
岳不群一惊,收容正经的说道:“郭大哥,非我幸灾乐祸,也非我心思阴暗恶毒,如此爱妻怜女的人,会对命丧火场的女儿尸首不闻不问么?”
郭峥一愣,眉头渐皱,深深看了岳不群一眼,又转向火场,喃喃说道:“府尊,难道真的是……”
郭峥转身寻到一个值班的得力捕头问道:“今夜府衙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捕头叹道:“酉时过半,府尊与平常一样,处理完公务后,独自一人回到后衙,小半个时辰后,就听后衙有兵刃声。郑小姐的侍女更慌慌张张的奔出,说有刺客,让咱们快去保护。等我们来到后衙时,只见府尊抱臂受伤,郑小姐倒伏在血泊之中,四处有大火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