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严玉容的年纪尚小,恐有反复变数。因此有心等她再成熟一些之后再说。如果严玉容此时是十八、九,二十岁的年纪,早想摆脱光棍身份的自已,说不得早就虫子上脑直接动手了。此时唯有静静地四目相对,无声胜有声。
当日晚餐,岳不群与严添富及云枚师太商议,这几日并无敌人来袭,想来严家之事已告一段落了。为以防万一,严氏一家决定离开小镇,到乡下的长工佃户家中避上一、两月时间,等事情彻底平静之后再回来。云枚师太等人可在左近照看,岳不群则继续前往成都城去。
计议定后,当天就收拾起细软衣物来。第二天一早,严氏一族六人各自背着一个包袱,与云枚师太诸尼站在大门外和岳不群告别。
严玉容泪眼蒙蒙,一双美目充满了柔情,紧紧的盯着岳不群哽咽说道:“岳大哥,你可要好好的保重身子,练功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忘记吃喝。”
岳不群柔声应道:“别伤心啦,我知道了,你也要好好保重,不然两、三年后你变瘦了,我可不乐意了。”
“嗯。”严玉容低头轻轻的应道。
岳不群又看向严氏一家其他人,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严……奶奶、严叔、严婶,还有添贵兄弟、弟妹,你们也都要多加保重。”
听见转口称呼的严氏一家顿时心满意足的连连叫好,一刻时后,严氏一家终于在云枚师太及六尼的护卫下,登上了两辆高蓬马车,缓缓向东南驰去。
成都城内,三更时分,六月十五,满月好似玉盘。
城西的官家府第,最有名的便是前任兵部尚书伍朝恩的宅邸。一名身穿黑色夜行衣,身形瘦弱的蒙面黑影,一个纵越,跳上了伍家的围墙,迅速的在屋顶之上掠行。
除了稀疏的几个房间有烛火之外,一排排勾栏画栋的豪门屋院都漆黑一片,显然全都熟睡了。伍朝恩的新纳小妾如玉方才刚刚上床不久。年满十八的她,本是成都城中知名的红粉歌妓,伍朝恩退仕返家后,由成都知府郑春生替她赎身,献于伍朝恩的。
伍朝恩虽然已经告老返乡,但他在京中的关系未断,门生尚在。没有得力师长同年的成都知府郑春生,如想在仕途之上再进一步,讨好伍朝恩是必然之事。
伍老爷今夜留宿发妻处,倒是不会再来如玉这。如玉躺在床上遥望天上的满月,心中叹息不止。身在青楼想从良,可一入侯门又深似海。人生不得意处常八九,一切皆是命运使然。
老爷伍朝恩已年近七旬,又还能再活多久?伍老爷一死,自已的下场又会怎样?是再被卖入青楼?还是杖毙陪葬?如玉心中不禁悲凉不已。
就在如玉悲伤自怜时,黑影摸到了她的房顶之上,一个金钟倒挂,拉开了半掩的窗户,轻巧一越闪了进来。
“谁?”还未睡去的如玉轻呼坐起,就要从蚊帐之内探头出来张望。但蒙面人急掠而至,一手叉着她的颈项,一手提着一柄短剑,压低嗓音喝道:“你敢叫,便杀了你。”
如玉身形一顿,心中悲意更甚,暗暗思道:“罢了,罢了,如今就连万恶的淫贼也寻来欺辱我,我还不如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夜行人撩开蚊帐,伸手连点如玉的哑穴与麻穴,如玉顿时如团软泥一般倒落床上。夜行人直纵上床,合上了蚊帐,一时床动地摇,闷哼连连。
半晌之后,剑鸣声响,一道热血喷溅而出。如玉的脖颈几乎被切断,一双无神的眼神再底盯向了帐外的满月,这该死的日子,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希望来生的自已能够投胎到一户好的人家。
夜行人走了,雪白的墙上却留下了一条血色的小蛇。一条并不狰狞,反而可爱的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