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想了想后,决定实话实说,道:“此事起因,并不在方心和尚无故的死于嵩山封禅台,而在我所创建的终南山新全真教派而引发的……前日,有不知名的高手下书,告知武当派的冲虚道人已于二十五日前抵达河北黑木崖与任我行举行密议,少林、武当、丐帮三派欲要跟魔教联合,共灭我五岳派,当然,主要还是指我华山一脉。”
“新全真……”
“东方不败……”
“少林方相以下八百人亡于重阳宫中,华山派亦折九百余人之多……”
“左师兄竟是死于少林的阴谋之下……”
种种骇人听闻的消息一经岳不群口中吐露,个个都被震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五岳派这才刚刚并合,便就遭到了这般大的危难。不见半分好处,只见危机,直叫不少人心下愤愤难安。好歹尚能按捺得过,没有立即跳出叫骂。
“后来任我行生疑,特命魔教高手尾随冲虚道人。发现冲虚道人一路向西,入崆峒后,再朝西域方向而去,料来是去昆仑派了。而数日前,四川峨嵋派、青城派与神女峰三方突袭巴山堂,巴山堂高手阵亡百余人,余众四散。此事也隐隐宣告了此三派可能亦与少林、武当有联合之意。”
“所以……”岳不群提高了声音叫道:“目前的江湖态势已然十分明确,少林、武当、丐帮、峨嵋、昆仑、崆峒、青城、神女峰以及魔教九大帮派,将会于六月初五那日齐集陕西,共灭五岳派于华山之颠。今日距离六月初五已不足一个月时间了。”
话音落毕,正气堂满堂的吞咽唾沫之声不断,“阿弥陀佛!”定闲师太忧虑的问道:“此事难道没有再商和解的机会吗?”
岳不群摇摇头道:“师太应当知晓,有些事是不能退的。况且少林、武当、丐帮、峨嵋以及魔教等派齐动,整个天下间尚有谁人能来做这合事佬?”
定闲师太欲言又止,终究没能说出谁来,最后只能摇头默念佛号了。
泰山派玉音子嘶哑着嗓子说道:“岳掌门,九派势力来袭,光是好手就不下万众之多,若加摇旗助威的,百万人马都不止。而我五岳派不过区区一千七百余人,如何能挡。这……实在不行的话,咱们五岳派大可不急并派,大伙四散先躲几年,等事态平息之后再度并派如何?”
玉磬子也连连点头赞同道:“正是正是,敌强我弱,还是正邪两道的大联合,咱们五岳不敌也属正常。既然不敌,那就走为计嘛。等魔教为了一统江湖,与少林、武当、丐帮对立之后,咱们再重新出山不迟。”
“对对对,玉音子、玉磬子前辈说得正是,岳掌门,还是暂避为啊!”
岳不群见四周响应之声纷纷,不由笑道:“此事本因华山一脉而起,累得五岳派诸脉一同受难,我心很是过意不去。但是五岳派已于一月之前早就建立,这是整个江湖众所周知之事。你们欲要暂避一时,可以,只是日后怕是起复困难。”
“毕竟泰山、衡山、嵩山、华山、恒山五派做为独立的门派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五岳派麾下的五大支派罢了。此战过后,五岳派人数凋零,五岳再次合并无亦于痴人说梦。重建五岳各派,却又与理不合,亦不会得到世人认同,虽生犹死。”
“所以,以岳某之见,咱们五岳派还是与九大派一决胜负为好,无论输羸,那也死得壮烈。他日若有复兴的一日,世人亦当敬重不已。当然,岳某也不勉强,若有怯懦之人,大可就此离去。此是人之常情,岳某不怪你们。”
又是半晌后,玉磬子咬咬牙起身拱手道:“岳掌门,贫道并非怯懦,实是想保有用之身……”
岳不群也拱拱手道:“理解理解。只是玉磬子道长日后可不能再称泰山又或五岳派门人了。”
玉磬子苦笑一声,道:“那也是无法之事。岳掌门,贫道告辞了。”
岳不群目送玉磬子离去,并无阻拦之意。直到玉磬子领着数十徒子徒孙下山,岳不群也依然没有发作。玉音子见后,眼珠子一转,起身拜道:“岳掌门,既然五岳派势危,那好歹也要留些复兴的种子才是,贫道不才,愿领门下弟子行那艰难的复兴大业。”
岳不群冷笑一声道:“五岳弟子,只有血战过后,留得性命的才有当担重任的机会,未战先怯的任你武功再高,勇气与品性不足,复兴大业也不过是白日做梦罢了。因此将来五岳之复兴,就不劳玉音子道长费心了。倒是玉磬子道长较之要直爽可爱一些。”
玉音子老脸通红,只能什么也不去说,只是拱拱手,转身就走。天门道人见了冷笑连连,泰山一脉,终究还是看我天门道人啊!
过了一会,衡山派鲁连荣默默站起,朝岳不群拱拱手后,一言不发的也走了。莫大先生并不发一语,毕竟多年来,他对衡山都是采用无为而治。既无做为,自然也不好责之。
至此,竟再无一人有离去之意了。若说恒山派下齐心,又与华山相善,不去的话那倒正常,可是嵩山下无人离去,却就令人感到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