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退避几百步，终于闻不到那股臭味了，才停下来。

“道长，那名怪人……”陆晨完全无法用自己的科学知识解释那一幕，于是忍不住好奇询问福实。

“尸身鬼奴！”福实扇扇鼻子，皱眉言道，“想不到居然有人会给那只水鬼香火，让他修出了尸身鬼奴。”

福实只有一张嘴巴，中了真言符只是空闲时管不住，现在有话可说，他自然不用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废话：“成鬼后凡是受人拜祭，获得香火，鬼力会变得鼎盛，因此可以炼出尸身鬼奴来。”

“真是怪了，鬼祟只会杀人，并不会应验祈求，到底是什么原因这只鬼祟受人拜祭呢？”福实走进那滩血水，困惑地说，“现在可以确定那只鬼祟是水鬼了，只有水鬼的尸身鬼奴才会使用阴水。”

“阴水，乃水鬼吸收月华水魄修炼成的水质，如同火鬼的幽火一般，不在五行之列，与阳间万物相克，阴水可腐阳间天下物，幽火可焚阳间天下物，小子，你如果再遇到这等鬼祟可要注意了。”

福实眼睛微眯，看着黑漆漆的洞口，走到船边，摸了摸船，笑道：“果不其然，此船乃用松木所制，性与水亲，就算进了黄泉冥河都没问题。”

“松木那么厉害？”

“呵，日照千年杉，水泡万年松，意思是说松木在水中就算泡的时间再久也不容易被腐蚀，故而松木乃木中水精也。”

“那例如雷劈木……”

“五行相生相克，并不是什么珍贵效用就好，要格物知性，方可成功，如同开药一般，例如妇科恶血不下，就有‘一味丹参散，功同四物汤’之言，故而不可一昧求贵，求珍。

再例如，我这镇山石虽说是我踏遍大山之巅才找到的，它们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寻常的黄色石子，可是谁也想不到其中所含的土石之精何等浓郁？”

这时候福实仿佛换了一个人，双目变得异常犀利，他转头看向陆晨，问道，“陆家小子，你的娃娃亲媳妇儿想必就在洞内，要不要和老道往里边走一趟救人？”

…

……

水祥城，清平观。

一位中年道士风尘仆仆归来，众道士见人立刻拜个万福道：“师傅您回来了，一路辛苦。”

此名道士短须方脸阔嘴，双目细长，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身上自然有一股出尘坚韧的气质，正是清平观观主，福实的师弟，祝雪山正统支脉传人，福坚道长。

“不必多礼，我们不讲究那么多繁文缛节，这些天辛苦你们……诶，你们师伯去哪里了？”福坚笑脸和蔼，但看到主持道观的只有几个骨干弟子，便问道。

“回师傅，官府报告说鹿角村出现了疑似鬼祟，师伯他老人家也不等我们去确认，独自一人赶去，已有一天时间。”

“呵，估计是我不在，你们扰他俗事烦了，故而才会这般行为，说是除鬼，实是逃避。”

“师傅，我们要不要派人去保护师伯老人家？”

在众弟子眼里，福实简直就是观里的老流氓，不学无术，又不正经，平日就明目张胆骑墙看女子，简直就是观里的一大耻辱，想必没多少水平，就是靠着资历混上了师伯，在这儿骗吃骗喝的，万一真遇到鬼，不知道会有多危险，所以才会提出这个建议。

“呵，不必。”福坚摇了摇头，缓步走入大堂，对那名弟子说道，“想当年，你们师祖收下我和师伯，曾经不止一次对我感叹，师伯灵性悟性乃是上上之品，就是向道心智不如我坚定，若是他肯认真苦修，成就远大于师祖他老人家。

可惜那时候你师伯还年轻，从不愿意听师傅的话，练功常常偷懒，直到那件事情，师祖牺牲，师伯才幡然醒悟，从此后你们师祖所传的医、卦、武、丹他皆不再进修，而是专注一道，术。”

说到这儿，福坚道长顿了顿，缓缓道：“准确来说，是除鬼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