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想过。”女人说。
“有想过。”巴德斯稍许吃惊地重复。
“只是最后放弃了这个念头。”
“为什么?”
“我不太清楚。当时的我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心情,就像是,”女人似乎抬起头思考了起来,她片刻后说,“就像是有某种无法抑制的幸灾乐祸的心情,那种心情彻底占据我的内心,不出声地臭骂这个世界,说这个世界就是一坨——”
“就是一坨屎?”巴德斯补充问。
女人默然。
这个世界就是一坨屎。从某种角度来讲可是一点都没错。
“也就是说你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报复心,想要对这个嘲弄你的世界表示你的叛逆对吗?”
女人思考了一番再回答:“可以这样说。”
“呵,”巴德斯笑了起来,“好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表面如遵规守矩老实巴交的良家妇女,内心却有如此置自己于危险而不顾,对外部世界饱含背弃的叛逆。”
“我没有对不起谁。”女人反驳。
“可你把你自己和你儿子拖入了这等危险的境地可不是?”巴德斯说。
女人没说话。
“不过话说回来,”巴德斯摊开手,“我并非不喜欢你这种做派,反而你说的倒成了我对你这女人刮目相看的唯一关键。”
“刮目相看的唯一关键。”女人淡淡重复。
“没错,对我来说,这几乎是你做得最解气的一件事了。”
“可我把我自己还有我儿子送入了地狱。我们现在只能任人宰割——”
“你本来就是个任人宰割的人。”巴德斯紧接着说。“你本来就是个被这个该死的世界随意宰割的人。先前的你没迈出过哪怕一步,只是现在你迈出来了。”
“我真的迈出来了吗?”女人的语气变得无比黯淡。“哪,巴德先生,”
“叫我巴德斯。”巴德斯打断道。
女人愣了片刻,继续说:
“哪,巴德斯先生,你愿意倾听我这个人的故事吗?倾听我那并非什么秘密,却又再无人愿意倾听的个人故事。”
“乐意至极。”巴德斯无比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