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艾莉欧特没讲过哪怕一句话。即使在马上,汉克斯集中精力于逃避追兵,无瑕注意艾莉欧特本身。艾莉欧特的脸一直看着前方,也从未回头说过什么话。后来晕过去,直到如今也一直都是这个状态。
“艾莉欧特。”
汉克斯轻轻一念,没加上敬语。
他内心有一种欲望想要平等地对待眼前这位少女。但他知道这几乎不可能。地位差距过于悬殊。体制之下,无论如何都最好别有这种想法,也绝不能这么做。否则于她于自己都不可能有好的结果。甚至在体制的重量之上,她会被汉克斯的欲望所大幅度拉低,没有人会允许他这么做。不光是她这种身份的人,就连村长的女儿,也不可能不活在体制之下。没人能翻越这堵高墙,是无可奈何又是命中注定的结果。
能这么做的也就只有像现在这样,在她熟睡之际,当无人听见之时,轻轻说出一句站在同一水平线的话来。森林的暗夜倾听者也许会听见,但它们才不会在意这些。对它们而言,这也许是普天之下最好的称呼了。
“你并不值得死在那座山谷里,不是么?”
汉克斯轻轻自言,又仿佛是在向她倾诉。
如果你死了,阿尔巴斯和琼斯就白死了。如果你死了,我杀的人就变得毫无意义,只会加重我的负罪感。如果你死了,
汉克斯止住内心喷涌而出的话语,再次生起渴望。渴望抚摸她的脸庞。理智在极力遏制他的渴望。就像膨胀不止的气泡,直到极限欲爆的体积之下,张力在不断地阻止这个必然的结果。
就摸一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她睡着了,不会晓得。也没其他人晓得。但他不知道怎地发自内心地带着一股负罪感。
为何有负罪感?谁也不会受伤不是么?只是想感受一下她。感受一下她此时此刻做的噩梦。想替她分担一下。
惟有这么做,我才能感到安心。就像染上同母亲一样的病那般,去感受母亲曾感受过的痛苦。
我就是为了这个而生的。
他实在忍不住,伸出手,把手伸到艾莉欧特的脸附近。
刚好,艾莉欧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