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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算是真正结束。失去意识的拉丁格被皮冯带回主城,而黄昏之下,整备照常进行。斜阳越发沉落,斯皮尔格堡的黑土地越来越像一潭黑水,月光还没出现,更是给空间笼罩了一层黑。整备工作收尾,人渐少,东西还留着,周遭的平房渐渐点起了灯火,隐约能看到火光,那是烛光晚餐,再过不久,这烛光灭,人们都将进入梦乡。
斯皮尔格堡并不执行宵禁,毕竟作为军事重镇,常住人口并不多,且都是当地淳朴的居民,刁民少。再说这军人待的地方,刁民也少敢兴风作浪,一不小心就要脑袋落地。
“愚蠢至极!”琼斯指着艾科的脸臭骂,“要不是汉克斯,你现在已经在地狱里踏火了!”
面对呵斥,艾科理亏不作声,平日里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既然这样,你就去再去前哨站守最后一次夜,今天风大,去吃吃风,冷静冷静。”
巴德斯也有责任,作为长辈,没能好好管住艾科,也被琼斯痛斥一顿,被罚去和艾科一起守夜。
“那我也去吧。”汉克斯抱着头傻笑道。
“你回去睡觉,没必要熬着夜,明天还要早起。”琼斯说。
“我还是去吧,长官,毕竟是最后一次守夜……”汉克斯顿了顿,回味悠长,“和他俩在那儿对我来说挺好。”
“什么你觉得挺好?”巴德斯质疑。
“当然是看两个大哥谈天论地了。”
琼斯听了,瞪了这个随他征战多年的老朋友一眼。巴德斯闷了脸一副怪罪汉克斯的样子,他自个儿吊儿郎当没事,可不想被自己相处多年的人指手画脚。
“那你就跟着去吧。”琼斯也没多么固执。
“嘿,”巴德斯摇摇头,“被我们换下来的人现在能睡个好觉咯。”
军营马厩,火把亮起,噼里啪啦,三人走入。打开一处木门,咯吱咯吱响,探着草料散落的黑土地,三人凌乱的脚步声沉闷而持续,残枝折断,啪啦响着。
马骚味弥漫,马吠时有发生,还有马槽里嘎吱嘎吱,好几匹马在吃剩下的草料。
“最后一次了啊……”巴德斯略有感叹。
“三个月后,我们不还得回来?”艾科反驳。
“谁知道呢?也许给伏击了也说不定。”
“你个老头子乌鸦嘴尽说些不吉利的话,这举世联姻怕不是要被你说成阴谋论了。”
“谁知道呢?汉克斯你说呢?”巴德斯把一匹马牵出来。
“那公主殿下就危险了。”
“哈哈哈哈,”巴德斯大声笑起,“开玩笑罢了,不着边际,纯粹乱说。”
“你反驳也没用,你说的话有时候还挺灵验。”
“喂,你可别这么说,现在反倒是你乌鸦嘴了,我可是真心觉得这次能成。再说了,西部战区知道吧?黑金堡早在之前就已经夺回来了,但依我看,说是夺回来,不如说是和谈之下所计划好的撤军,萨鲁芬归还了黑金堡。”巴德斯说。三人把马牵出马厩,上了马。
“听起来倒是挺有道理,那行,算我嘴贱说错话了,这场联姻会让战争结束,民间街坊会歌颂,而我们凯旋归来,受人敬重,你们说对不对?”艾科饶有兴致地说。
“受人敬重可就算了,我宁愿像现在这样一直持续下去……老了,也不求些什么。”
“你不是说过你想上个南方的女人?”艾科反讽。马开始在黑夜之中快速移动,三支火上下晃着,有些缭乱。
“说说而已,都说南方女人的屁股有股腥味,你知道吗,那是呕吐物和腐烂的鱼肉的腥味混杂的味道。”
“真的?”艾科还真信了。
“你别被他骗了。”汉克斯哈哈一笑,“当然不会有了。”
“你咋知道?”巴德斯问。
“我母亲就是南方人,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芳香,那是南方鸢尾的芳香,很好闻。”
“鸢尾?”
“一种花。”
“这样。”
“那我就得好好考虑了。”
“又不是所有女人都这样?”
“那总会有吧?”
行进中,前方出现一人影,是一老妪。
三人停下马。
“哟,夫人,这大老晚的您是在做什么?”艾科问。
老妪颤颤说:“最近黄鼠狼多,夜里总有啃庄稼的声音,我这就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
“可您这不便……您老伴呢?”艾科问。